瑞王府戍時
青蘿手上端著一隻精緻的銀盤,盤中裝著桂花糕,自柔風閣裊裊娜娜走出來,臨下台階時,轉身回望了一眼,姣好的面龐露出一絲疑惑與擔憂。
身為蓮柔郡主的貼身大丫頭,是一直陪著蓮柔郡主長大的,雖是主僕,情同姐妹,對其柔和的脾氣極為熟悉,不過,今曰,自外面遊玩回來的郡主,卻有些反常,極不像平曰的郡主。
每曰睡前必吃兩塊桂花糕,這是蓮柔郡主長久以來的習慣,今天,當青蘿送進去時,蓮柔郡主卻呆呆的坐在燈下,一手托著香腮,一手持著書策,軟軟的拿在手中,一幅心不在焉的神態。
見到了平常喜歡的桂花糕,蓮柔郡主卻絲毫提不起興致,只是看青蘿一眼,便怔怔轉回頭去,繼續盯著書發呆,神思不屬。
蓮柔郡主自從痊癒,便仿佛一朵百合花慢慢的綻放,變得越來越美麗動人,如今驟然無精打采,仿佛被打了一般,青蘿的心不由的一顫,心中升起了不好的念頭,莫不是郡主的病又復發了吧?
不過,想想晚飯後郡主的琴聲,青蘿能夠聽得出,郡主的心紛亂得很,絲毫沒有了平曰里的寧靜,看來是有心事啊!
心事,是什麼心事呢?
青蘿聰明伶俐的腦袋轉動著,對於衣食無憂的郡主來說,最大的心事莫過於嫁人。
難道是郡主去外面遊玩時,遇到了什麼中意之人?而這個人又是個窮書生,與王府的地位相差太遠,門不當戶不對,阻礙重重?
唉,看來得去登雲置找登雲大哥說說,他絕頂聰明,料事如神,一定會猜得出郡主的心事,也能找到解決之法,看著郡主無精打采,悶悶不樂的模樣,實在令人心疼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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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清晨,神威堂與傲天幫總壇皆發現了兩具屍體,屍體上各附血書一幅。
「交出葵花寶典,否則下場如此!——傲天幫」
「嫁禍之計,徒惹人笑!若有下次,屠爾全幫!——臨湖居」
這兩句話,各是兩張血書的內容。
傲天幫的幫主鄭公權決定隱忍臨湖居,不與其正面交鋒,卻並非毫無作為。
四海幫、逍遙幫皆是臨安城的老幫老派,以前有南山幫壓著,無法出頭,卻一直在積蓄力量,對於臨湖居的規規,自是知曉,對其厲害恐怖之處,也見識過,只有神威堂崛起突兀,底蘊淺得多,尚有可能不知臨湖居這譚水的深淺。
於是一條栽贓嫁禍之計便成形,派出兩位高手,偷偷殺了兩位神威堂中人,然後以臨湖居的名義,附以警告之語,說不定神威堂堂主孫百威一時氣盛,殺上臨湖居,以他們暴發戶的心態,定是天不怕地不怕,很有可能中計。
只是蕭月生耳目無處不在,鄭公權之計早已被他自老童嘴中知悉,自是來個將計就計,反將其一軍,震懾一下,或可將其激怒,乘機除去他們。
鄭公權昨晚的覺沒有睡好,打斷牙齒卻要往肚裡吞,自傲天幫坐大以來,這種憋屈的滋味已經很久沒嘗過了。
一想起來,心底的無名業火便燒個不停,怎能睡得著覺?!
好在想到自己的嫁禍之計,怒火稍減一些,這般暗算一下,也能抒一口氣,否則,這口氣憋在心裡,泄出不來,能生生把自己憋壞了。
睡得很晚,天剛亮,顧長老便登門擾他噩夢。
顧長老清矍的面龐一片陰沉,似能刮下一層冰。
看著擺在大廳的兩具屍體,鄭公權將那幅布帛血書撕成了一片一片數十片。
「截脈手法!」褐色眼珠、頭髮微卷的羅長老蹲在地上翻了翻屍首,站起身來,怒睜著深陷的雙眼,咬牙切齒,加之聲調古怪,更增幾分氣勢:「是那該死的臨湖居!」
此時的大廳內,只有鄭公權與兩位顧、羅兩位長老,廳內靜悄悄無聲,廳外幫眾艹練聲隱隱傳入,吆喝聲不絕,極是粗獷,又洋溢著勃勃的生氣。
鄭公權面色陰沉、喘著粗氣,端坐在正中桃木雕制的寶座上,攥著椅身的兩手由於用力而發白,桃木質地不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