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影出手的時候嗎,李志常伸手剛好探到第一片雪花。
他的手指是如此的輕柔,輕柔的就像在春天裡觸碰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樣。這不是花,而是雪花。
輕柔的手指,以一種難以想像的高速彈在了雪花上。
這瞬間的爆發力,絕非任何詞語可以形容。
不過雪花再快,也只是雪花。
飛花摘葉能夠傷人,但要殺人就很勉強了。
要殺一個身經百戰的高手,那就更不容易。更何況這是一個殺手,專門殺人的人。
這個殺手,黑衣門面,武器是一把東洋刀。黑巾上露出的雙眼中帶著一種冷酷而妖異的光芒。
他自然是忍者,而且是一名強大的忍者。
忍者可以假扮成任何人,自然也可以黑衣蒙面。
雪花不期而至。
黑衣人一刀劈中雪花,乾淨利落。然後雪花分成兩片,繼續朝他襲殺而來,而位置居然恰好是他的雙眼。
他忍不住一閉眼,冰冷的雪花打在眼皮上。
等他再次睜眼的時候。
就在這一剎那間,他已經看不到李志常的身影。
他一動不動。
因為此時任何動靜,都會迎來李志常的反擊。
以靜制動並不獨是中土的武學道理。
作為伊賀流最出色忍者之一,他自然更明白這個道理。到現在他已經沒時間去責怪情報收集的不準確,他的心已經沉了下來,感知放到最大,他的聽力、目力已經揮發到極致。
五十丈之內的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,人的呼吸聲也一樣。
可是他依舊沒有找到李志常在哪裡。
不過他可以一直等下去,直到天荒地老。也好似不會有絲毫的不耐煩。
等待本來是人世間最煎熬的事情之一,可是這名伊賀流的忍者,好似甘之如飴。
他的呼吸依然是那樣的平靜。
雪越下越大。一點一點的堆積到他身上。
他本來是黑衣,卻被雪花染白。
到最後他變成了雪人。
他終於算錯了一件事。他可以等,但天不會等。
他終於動了,如果不把這些雪花抖散,他雖不至於被凍死,但反應一定會變得遲鈍,手腳也會麻木。
沒有了速度,他很多本事都難以施展。
這時候一聲輕輕地嘆息從不知何處飄起,在這隻有風雪的天地里。顯得格外突出。
「你敗了。」
黑衣忍者朝背後望去,只見到那裡一塊凸起的亂石上坐著一個人,一身白衣,跟白雪一樣的顏色。
這個人就是他要殺的人。
他坐在大石上,拿著一壺酒。
酒能驅寒,更能活血,自然也不會讓身體變得遲鈍。
黑衣忍者垂下了頭,刀本就在手上,他動了。
不是朝李志常,而是朝自己。
李志常嘆息道:「你先別急著自殺。因為我不會問是誰讓你來殺我,我早就知道了是誰。」
黑衣人不由愕然。
李志常繼續道:「你若是想切腹自盡來保住武者的尊容,我勸你最好別這樣做。」
黑衣人緩緩抬起了頭。因為李志常的話,實在鍥合他的心境,他的確想切腹自盡,一是不出賣幕後的人,二是保住武者的尊嚴。
作為伊賀流最出色的忍者,他有必要保住自己的尊嚴。
李志常道:「你若是切腹自盡,我會把你的屍體,拿去餵野狗。」
黑衣忍者道:「你到底想怎麼樣?」他的語速極慢,想來平時也很少說話。聲音也很難聽。或許這也是他平時不願說話的原因之一。
李志常道:「對於東瀛武林,我有些不熟悉。不過你的武功不弱,你叫什麼名字。」
黑衣忍者一字一頓道:「伊賀春雷。」
李志常道:「名字不錯。可惜的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