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這片寧靜的雪地里,李志常突然說道:「小亞男我現在得麻煩你一件事?」
高亞男道:「道長請說。」
李志常道:「你幫我把明珠護送回擲杯山莊去。」
高亞男點了點頭。
左明珠可憐兮兮道:「我不要回去。」
李志常緩緩道:「不行。」
簡簡單單兩個字,卻有一股不容置喙的力量。
左明珠本來想繼續懇求,一來跟在李志常身邊很好玩,而來回家又得繼續當她爹的乖乖女,那日子簡直太無趣了。
她正處在最好的年紀,可不願意回道擲杯山莊當大小姐,做那隻關在籠中的金絲雀。
不過她有千萬個不願意,最後還是乖乖答應了。
因為他這次不回去,李志常說,一定有辦法,讓她將來再沒有機會出來玩。
高亞男沒有問胡鐵花究竟在何處,因為她知道李志常一定會給她一個交代。
李志常沒有讓她失望,對她說道:「你把明珠帶回家,就去甘肅,我到時會來找你。」
高亞男驚疑道:「難道他竟然在甘肅。」
李志常點了點頭道:「應該是在那裡,而且你的另外一個老朋友姬冰雁也在那裡,聽說他已經發了大財,你到了甘肅,可以先去蘭州找他,或許你還會有意外的機緣。」
到底是什麼機緣,高亞男卻並不知道,只不過李志常絕對不會害她,當然目前最重要的事,李志常不會無緣無故的讓她帶走左明珠,其中一定有什麼緣故。
高亞男問道:「道長是否還有什麼麻煩?」
李志常道:「你不必問,咱們就此分別。到時再見。」
烏雲一層一層的堆積,好似一塊很厚的幕布,這種天色。隨時都會迎來一場巨大的暴風雪。
在雪徑上慢慢地走著,李志常一臉的平靜。
他已經不知走過了多少路。有時一人獨行,有時有美相伴,最後仍舊是孤身一人。
他並不怕寂寞和孤獨。
雖然寂寞和孤獨是這世間最可怕的東西,但他已經逐漸開始戰勝它們。
這是每一個走到他這種地步的人,必然的階段。
不過這次他一個人上路可不是為了品味孤獨和寂寞,是因為有人要來殺他。所以他並不準備再和左明珠以及高亞男在一起。
並不是他沒有把握在被刺殺的時候,保住左明珠,而是不想麻煩。
這些年他確實過得太平靜了。好久沒有殺過人,當然也沒什麼人值得他殺。
這次來的殺手,也未必值得他出手,只是他突然有了興致,或許是一點紅的殺氣觸動了他的緣故。
雖然一點紅幾次來殺他,不過他沒有什麼對一點紅的不滿,因為他明白一點紅殺他只是為了心中堅守的道,為了守住自己的信用。
當然更重要的是,他看一點紅順眼。
不過這次要來殺他的人,可沒有這麼好運了。
所以他要獨自一人上路。一個人在荒野上獨自上路,其實是一件很危險的事。
而且他若是殺手,也會忍不住在這種僻靜的地方出手殺人。
天色昏暗。馬上就又是一場大雪。
殺人之後,大雪落下,又是荒野,絕沒有任何人可以看出這裡曾經死過人,也沒有人任何人可以知道是誰動的手,因為大自然的力量,會將一切證據掩蓋掉,要想再發掘出,那就需要運氣了。
北風很冷。冷得可以讓一個人的行動變得遲緩,也可以讓人的反應變得遲鈍。
李志常毫無被北風凍到的感覺。儘管他看起來臉色紫紅,分明凍得不輕。
他的精神太過強大。強大到可以隔絕*上那些不必要的感覺。
風颳過臉上的疼痛,和那入骨的寒冷,都可以被他強大的精神力排除在外。
這跟那些宗教的苦行者不同,他們是以絕大的毅力,熬過了外界賦予的痛苦。可是李志常甚至可以把這種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