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太子大婚後第四天,鎮北王府公布了諸葛鈺和水玲瓏的婚期:八月初十。
在水沉香丟了玉妃之位和水玲溪丟了太子妃之位後,這個婚訊無疑像一道彩虹掛在了陰霾聚頂的尚書府上空。
水航歌的眼底有了笑意,原本他讓老夫人去退親,結果老夫人搞了出換親,還是讓水玲清那個迷糊替代水玲瓏,他以為諸葛鈺和水玲瓏的親事鐵定黃了,沒想到二人居然成了!女兒們的親事全都一波三折,唯獨水玲瓏和諸葛鈺堅持走到了最後。
水航歌就想,有鎮北王府這座靠山也是不錯的!
老夫人也甚為歡喜,可惜她為冰冰的事氣倒,連床都下不來。
王媽媽斷了藥進屋,水玲瓏也打了帘子入內,水玲瓏笑容可掬道:「我來吧,王媽媽。」
王媽媽忙不迭地躬身把藥碗給了水玲瓏,搬來繡凳,又鋪了綿軟的墊子適才請水玲瓏坐下,老夫人每況愈下,大小姐出嫁在即,大夫人上位是遲早的事兒,她得好生為自己謀劃了。
老夫人把王媽媽的小心思盡收眼底,她還沒死呢,一個兩個就開始迫不及待地尋找退路了?不中用的東西!
倒是水玲瓏容色淡淡,並未表露出一絲一毫的動容,老夫人稍稍放寬心,喝了水玲瓏一勺一勺餵的藥汁。
藥喝完,水玲瓏給老夫人含了一顆蜜餞,微笑著道:「祖母的氣色比昨天好了一些。」
老夫人靠在軟枕上,沉沉地道:「半死不活,就這樣了。」
水玲瓏眨了眨眼,說道:「祖母,您不過是心火鬱結,養幾日便能好了,你千萬放寬心。」
在大家一個一個都離心的情況下,水玲瓏還能一如既往地陪在她身邊,她饒是鐵石心腸也有了一絲動容,她拍了拍水玲瓏的手:「知道你孝順,也就你孝順了。」
水玲瓏笑而不語,老夫人頓了頓,又道:「江總督要求娶你二妹的事,是真是假?」
水玲瓏沒多少擔憂之色:「似乎……是真的。」
老夫人花白的眉毛一擰:「這就怪了,你父親與我說,當初寫信給他攀談這門親事時,並未言明把誰嫁給他,他怎麼就非你二妹不娶了?」
水玲瓏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:「祖母,二妹天姿國色,家喻戶曉,總督府雖離京城遙遠,可江總督是皇后娘娘的表叔,他對京城的動態定是了如指掌的,他迷戀二妹的美貌,又認為二妹在京城已經無法尋個更好的夫婿,這才鼓足勇氣向父親提了親,他承諾給父親的聘禮可是絲毫不比太子當初下的聘禮少。」
這麼說……江總督挺挺看重水玲溪了。老夫人就露出了遲疑的神色,片刻後,仿佛自顧自地呢喃道:「你二妹得了病,又被太子退婚,想要嫁給好人家的確不容易了啊……」
態度與水航歌一致,同意讓水玲溪成為他們達到目的的墊腳石!
尤其江總督是皇后的表叔,老夫人便越發歡喜了。
但事情真會如老夫人所願嗎?
水玲瓏看了一眼老夫人,唇角的笑,似有還無:「祖母,我有件事想和您商量。」
老夫人看向她:「什麼事?」
水玲瓏垂了垂眸子,認真地說道:「您身子不爽不宜操勞,我又太過年輕氣盛,我想……把中饋交給母親。」
「什麼?」老夫人的眼珠子差點兒沒掉下來,「離你成親還有三個多月呢,我過段時間便能大好,你母親那德行指不定把尚書府折騰成什麼樣子,這事兒休要再提!」
水玲瓏十分乖巧地應道:「是,祖母。」
出了福壽院,水玲瓏就對王媽媽意味深長地說道:「老夫人身子不爽,作為女兒的不能盡孝於跟前,本就是一種罪過,來封書信寬慰一下老夫人的心也是好的,王媽媽你說呢?」
王媽媽微微愣住,大小姐這是在提示她給水貴人寫信?!水貴人自身難保,又能幫老夫人做什麼?
長樂軒內,水玲溪一臉惆悵地坐在冒椅上,她沒想到江總督會向尚書府要求娶她!開什麼玩笑?她是嫡女,是丞相唯一的外孫女,她怎麼能嫁給一個六旬官員做填房?哪怕他是皇后的表叔,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