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亡之海依然是那樣的死氣沉沉,除了每個月一次的自由號,這裡再無別人進出。
宮浩抱著雙膝坐在煉獄島的港口,眺望著遠處飛翔的海鳥。
小公主離開已經三個月了。
自從艾薇兒走後,宮浩明顯感覺到了周圍人對自己的態度變化。
如果說以前大家看自己,可能還只是帶著一些欣賞或佩服的眼光的話,那麼現在大家看自己的眼神竟多少帶了些敬畏。
是的,是敬畏,僕役們對他投來的是敬畏的目光,這是其他的僕役長從來沒有享受過的,甚至連安德魯對他說話也客氣了起來。
在那之前,儘管宮浩的工作一直令安德魯很滿意,但他又何嘗對宮浩說過如:「今天工作的情況如何?有什麼需要儘管跟我說。修伊,你是我見過的最出色的僕役。」這樣的話?
他不再稱呼宮浩的姓,而是直接親熱的叫起了他的名字。
除此之外,安德魯甚至還特別允許在沒有事情的時候,他可以自由走動。
所以現在宮浩才可以如此輕鬆地坐在港口眺望遠方。
在那之前他想來港口一次,甚至還要向西瑟請求做送貨員。
短短一年時間,西瑟已經不在了,自己卻成了這島上最有權力的僕役。
可是那又如何?
最有力量的螞蟻依然只是螞蟻,最有權力的僕役也依然只是僕役。
安得魯對他另眼相看是因為即使是在那樣的情況下,他也從沒有放棄過自己的職責,認真的做好每一件本分內的工作。可如果他敢用一個並不符合法律名分的「守護騎士」名義來公開偷懶,甚至對主人不敬,他完全相信海因斯會毫不猶豫地把他扔進死亡峽谷,就算是艾薇兒再憤怒,海因斯也不會害怕。
斯特里克六世或許會為自己的女兒殺死一批大臣,可絕不會為了一個僕役而幹掉對帝國興起重要非常的煉金大師。
所以宮浩一如既往地敬業。
他每天早晨要跟隨蘭斯洛特一起去捕獵,中午回來就在藏書館裡度過。如今一些學徒需要尋找數據時,宮浩甚至已經不需要去翻書,而是直接就可以告訴他們答案了。
到了下午,宮浩就負責檢查各區域僕役的工作,提醒他們要注意的事項,安排好各自的職責,監督並記錄所有人的工作表現。
到了傍晚,他便總是一個人來到港口,在這裡看海,儘管那海,是如此的毫無生趣。
每到那個時候,他便會捫心自問,做為一個僕役,走到他這一步,是否已經就算到了頂峰?
答案是否。
可問題是要想在目前的基礎上再進一步,同樣是千難萬難。
他希望自己能夠突破僕役的身份,進入到煉獄島的核心圈子裡去。但是他的身份束縛著他,安德魯即使對他再器重,也不會就此將他提為學徒。
一天是僕役,一生是僕役!
等級觀念根深蒂固,不是那麼輕易就可以改變的。
芬克匆匆從城堡那邊跑過來,來到港口,看到宮浩後大叫起來:「修伊,修伊!」
宮浩轉回頭:「出什麼事了?」
「他們要帶我走,還有五天自由號就要來了。他們說從來沒有人能在煉獄島干一年,所以我必須走了。我不知道我要去哪裡,安德魯不告訴我。可是我不想離開你。」
「安德魯沒說我走不走?」
「他說你不會走,因為小公主說了明年還要見到你,而且安德魯對你很滿意,他說你將是唯一的例外。」
說到這,芬克有些辛酸,他看著宮浩:「修伊,我不想離開你。這一年來你照顧了我很多……我知道。你上次說你不能沒有我……其實……其實是我不能沒有你。我知道你是故意那麼說的。」
芬克的嗓音有些哽咽了,眼眶裡閃現出淚花。
宮浩呆呆地看向芬克,一時間也有些茫然。
他曾經跟安德魯提起過,希望能把芬克也留下來,可是安德魯當時什麼也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