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漸至,空曠的教室里,一切都好似披上了一層淡橘的輕紗,名為土御門春虎的少年在拖言有事將同伴送走之後,孤零零地站在窗邊,眺望著庭院中被雷霆刨開的坑洞。
坑洞旁,坐著的大友陣和半躺著的鏡伶路正激烈地交談著,時不時雙手比劃,似乎在合作推演不久前的戰鬥。
「咒術,是如此迷人的東西,令人無法自拔。」
「這就是你騙人的理由?」
白井月推開門,瞥了一眼土御門春虎,和平日裡的憨憨不同,也不復先前的迷茫與失神,此刻的土御門春虎鎮定、從容、甚至可以稱得上一句優雅。
或許,此刻稱呼對方土御門夜光更為合適一些。
輕輕拉上教室的窗簾,土御門夜光向白井月躬身行禮:「如果冒犯到了倉橋同學和大連寺同學,我很抱歉,但現在的我,還不能【甦醒】。」
「她們的行為也不是很妥當。」
其實是很不妥當,往小了說叫知情不報,往大了說就是把同伴當做棋子,不過……確實是情況特殊,加上白井月比較護短,所以這件事情白井月是站在倉橋京子和大連寺鈴鹿這邊的。
本來白井月還打算教訓土御門夜光一頓,但是土御門夜光如此積極的認錯,白井月也就給了對方這個面子,亦是退了一步。
「你打算怎麼做?」
和倉橋京子一樣,土御門夜光亦是有欺騙他人的理由。
現在的他雖然覺醒了記憶,但距離全盛時期還有些距離,這具和過去完全不同的軀體,還需要他去適應、開發,過去失落的式神,也需要他一一找回,如今的他,還沒有與安倍家為敵的能力。
最關鍵的是,他沒有情報,不知曉安倍家是否還盯著他的情況下,他還不能站在明面上,只能暗中積蓄力量。
所以——
「第一步,自然是要得到情報。不知,我是否可以得到白井閣下的幫助?」
是請求,亦是問詢,在土御門夜光看來,在對付安倍家這件事情上,白井月的態度至關重要。
這位從五百年前,甚至更為久遠的時代之前就暗中影響著局勢的神官,絕對是他和安倍家之間分出勝負的關鍵人物!
「不愧是你啊,夜光。僅僅靠一點點提示和幫助,就和安倍家對抗並一手打造出了現在的局勢。」
土御門夜光低頭自謙,等待著後續。
「就我的目標來說,你和安倍家的勝負,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。」
二者建立勢力、收攏手下、排除異己的行為,都是計劃內的,而不管二者如何爭鬥,最後也沒有逃出白井月為他們劃的那個圈,於是,二者的勝負對白井月來說也就無所謂了。
但是……
「相對於一個已經被列為反派的安倍家,一個以後會成為部下的學生,顯然更為親近一點,你說對嗎?春虎。」
「您說的對,白井老師。」
聞言,土御門夜光也沒有探究【以後會成為部下】這句話的含義,毅然轉變了自己的位置,從大陰陽師土御門夜光變為了還在學習的土御門春虎,憨笑著回應著白井月,這令白井月不禁在心中鼓了鼓掌。
古往今來,歲月流淌,時至今日能讓他稱讚的人已然不多了。
土御門春虎,毫無疑問是其中之一。
以謊言為道,還踐行至此,欺騙他人,欺騙世界,最後甚至欺騙自己的狠人。
「安倍家,確實還關注著土御門家,不過最近已經將這份任務移交給了部下倉橋源司和大連寺至道。他們自己,則是關注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。」
「更重要……京都妖怪羽衣狐嗎?所謂的夙願鵺……」
一百年前白井月對其說的那番話,土御門春虎深刻地記在了靈魂深處,對於要復仇安倍家的他來說,其他的都可以忘記,唯有對復仇有幫助的信息,是絕對不能忘卻的。
「原來如此,白井老師,您說我這一世真的有機會復仇嗎?」
當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