伴隨著歌聲,楚人美三兩個隱現,直接就站在了我的身邊,猛的將腦袋靠近了我的臉上。
我心臟驟然一停,兩隻眼睛卒然瞪大,鼻尖上都飄著楚人美的一縷的長髮,還從上面滑下來一滴滴的水珠子,碰在我的嘴唇上,略顯點鹹味。要說害怕,到也不至於,只是心裡警惕,生怕楚人美給我來上那麼一下。
透著那黑又直的長髮,我能看到她那雙眼睛切齒痛恨,雙目中留著鮮血,張著嘴巴,用只有我能聽到的聲音細喃的說著「為什麼」
我咋知道她在說什麼?弄的我滿頭霧水。也幸好她的注意力沒放在我這裡,扭著頭,就盯著陳沖他們,拖著自己的長髮,隨著陰風哭唱著。
黃德魁從PY裡頭都冒著寒氣,眼前這個女鬼身上的怨氣太逆天了吧,就像是能將四周的動植物都給凍僵硬了,他忍不住的咽了口唾沫,轉頭看向旁邊的義父。
陳沖睜著老眼,皺紋里夾著不敢置信,嘴裡呢喃著「好熟悉…這衣服好熟悉,是我做的…是阿美?阿美穿著我這衣服去跳河的,是阿美嗎?」他手裡情不自禁的鬆開了張子悠,後者乘著個空隙,將腦袋一縮,偷偷的往後躲。黃德魁也是懶得去管他,他渾身繃緊,總覺得眼前這女鬼…像是有些不懷好意?
陳沖抬著手想要跑下來,可這腳下一踩空,直接從十幾階台階上滾了下來,這那是他這老骨頭能扛得住的?那手臂和腳上的骨頭都摔了出來,臉上都是鮮血。
還依舊抬著頭,艱難的張開嘴,從裡頭掉出幾顆牙齒「阿…美!我想你了」仿佛一點都感覺不到疼痛一樣。
我在旁邊看得也是心神大震,這陳衝心里的執念也太強了吧,都摔成這種模樣,整個人身上生氣都在淡淡的流失,可他滿腦子就想著楚人美!這…太駭人了。
《游山雜記》中曾經就有過這樣的記載:在宋末元初之時,終南山上有個樵夫,他和他的妻子非常恩愛,可誰知道天有不測風雲,人有旦夕禍福!他妻子在一次上山的途中被土匪給殺了!
驚聞噩耗的他瘋了!每天都坐在門口等妻子回來。不管颳風下雨,甚至就連戰火燃燒到他不足百里的時候,他也依舊苦苦的等著,這身體也就每況愈下。
當有天,他發覺自己的大限就要到了,可他還沒等來自己的妻子,他心裡執念不平!竟活生生的扣出自己的眼珠兒,帶著血絲整齊的放在桌子上,對著門口,他說:我死後怕看不到妻子回家,我將眼睛留著,等著她!
……
這人要是有執念的時候,世界的萬物對他都是沒有吸引力,陳沖那瞳孔里倒映著的只有楚人美。他拖著那傷體,用力的往前挪,手肘膝蓋在地上都磨爛了,可他都沒放在心上。
當手抓住楚人美的腳踝,他的嘴裡還吐著血,但神情卻是欣喜的很「阿美…你為什麼不說話」
他抬起頭,看到的卻是那從頭髮伸出透出來怨毒的眼光!就像是在看一個仇人一樣,著目光像一把的利劍,刺透了陳沖的心臟!那原本就慘白的老臉,頓時又淒涼了一分。
「你該死!」
楚人美嗓子中嘶叫著,雙手用力的抓住陳沖的脖子,將他舉了起來,那泛著綠光的指甲深深的插進了對方的脖子當中。那鮮血就像是放了閘的水龍頭似一樣的全部都噴了出來!
陳沖吐著血,慘笑著「阿美,我是陳沖,我是你的丈夫」
「不!你不是」楚人美渾身顫抖著身體,丈夫這個詞就像是她的禁忌,深深的刺激著她,張著大嘴,放在陳沖的耳邊怒吼著。那身上的怨氣更上了一層。
黃德魁一驚,剛想要動身,就忽然身體停住,自己為什麼要救他?這幾十年來,自己為他做的夠多了,但他呢?能給自己的已經很少了!
早就想要脫離他了,現在這女鬼要是殺死他,那不就就正好是自己的機會嗎?一想通這點,他就將手背到後面,眼睛都不去看,心中還有些小竊喜,希望這陳沖就此嗝屁!
這果然是人心隔肚皮!要是讓陳沖知道,自己養了這麼久的義子竟然是這樣的心思,也不曉得會怎麼想。
「只有我還在找你,三十年!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