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城裡遛鳥!上戰場的算抗旨,遛鳥的反倒是忠君愛國!老子就不信了,天下就沒公理了!」
「崔公子是鐵了心要回長安?」
「當然!媽的,這行軍打仗,就不是人幹的事!整日提心弔膽的,不定哪天就丟了命!若是死在戰場上,倒也罷了。可要是死在哥舒翰那狗東西手裡,這也太他娘的窩囊了!」
那崔光遠自從陝郡兵敗,一路上吃盡了苦頭,他是個公子哥,從到大哪裡吃過這種苦,原指望到了潼關,便一口氣跑回長安去,哪裡想到,哥舒翰下令所有潰兵一概就地整編,崔書全哪裡忍耐的住,只是,他一個紈絝子弟,根本就沒有逃亡的本事,又差被哥舒翰的親兵砍了腦袋,想起來心有餘悸,不敢一個人跑。如今聽步雲飛三人在策劃逃跑,便厚著臉皮,強烈要求入伙。
拔野古喝道:「大哥兩次救了他的命,可這子見到大哥,絲毫不見尊重,我看他就是條白眼狼!不要帶他走!」
崔書全喝道:「你們若是不帶崔爺走,崔爺就去告你們,那哥舒翰軍法嚴峻,他要是知道你們想逃,必定砍了你們的腦袋!」
步雲飛冷冷道:「崔公子,如果這樣,崔公子在大街上公然辱罵哥舒翰,這件事,我等也不必為公子保密了!」
崔光遠頓時萎靡。
那哥舒翰為人一向刻薄,他是突厥人出身,雖然貴為西平郡王,卻和安祿山一樣,因為出身為胡人,心裡很是自卑,最恨別人不尊重他。若是知道崔書全當街辱罵他,不僅崔書全在劫難逃,就是他老子崔光遠,也脫不了干係——哥舒翰很容易聯想到,崔書全膽敢當眾辱罵他,必然是他老子在背後撐腰。
崔書全問道:「三位如何稱呼?」
「在下寧忠良,這兩位是我的兄弟,一位是施瓦辛格,這位田中源。」步雲飛道。
寧忠良,施瓦辛格是他們在翠雲村時用的化名,這次進京,為了掩人耳目,再次啟用。至于田中源,卻是個真名,乃是晁用之的日本名字。
崔書全面色恭敬,向三人俯身施禮:「在下博陵崔書全,向寧先生、施先生、田先生有禮了!還請三位先生看在你我相識一場的份上,提攜崔某一把!」
步雲飛見崔書全服軟,轉念一想,帶著這個崔書全,未必是一件壞事,此人畢竟是崔光遠的兒子,若是遇上麻煩事,有他出面周旋,卻也有些好處。況且,此去長安是為顏杲卿伸冤,原本就沒有什麼門路,或許能在崔光遠那裡找些機會。而且,這崔書全雖然是一身的紈絝,在潼關下,能夠仗義疏財,本質上也不算壞。
步雲飛道:「能在這亂兵叢中與崔公子相遇,也是緣分。也罷,反正我等也要去長安,就與公子同行。」
崔光遠大喜:「多謝寧先生!」
拔野古喝道:「帶著你也行,不過,有一個條件!」
「施先生請!」
「你須謹遵我大哥之命,不得稍有違逆!你那個什麼博陵府的架子,也不要在我大哥面前擺,在大哥面前,你他娘的就是個弟!」
「弟謹遵大哥之命!」崔書全恭敬作答,著,就要跪地行禮。
步雲飛慌忙攔住他:「崔公子,行禮就不必了。」
「弟見到大哥,應該行兄弟之禮。」崔書全倒也實誠。
「公子剛才在潼關下過,我等是公子的家將。哪有公子給家將行禮的!讓人看了,豈不是要起疑心!」步雲飛道:「公子記住了,此去長安,我等明面上,還是公子的家將。」
崔書全頭:「如此最好。」
四人正著,忽聽黃土坡上,傳來一陣吵鬧聲。
只見旗杆之下,一位身著細麟甲的將官,正與夏長史吵鬧不已。
崔書全低聲道:「誰這麼大膽子,敢撞夏長史!只怕要倒霉!」他剛才因為一言不合,衝撞了一個的傳令兵,就差被砍了腦袋,如今還是心有餘悸,而那身著細麟甲的將官,竟敢與夏長史爭吵,不由得捏了把汗。
晁用之道:「那將官是安西軍的人!」
「何以見得?」步雲飛問道。
「安西軍的鎧甲上,都有一個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