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在看什麼?」順著王旭的目光,威爾掃了眼報紙。
當他看到報紙上,j正被輪椅推著,走出醫院的照片時,嘖嘖有聲的說道:「植物人昏睡四十年後再次甦醒,真是奇蹟,上帝一定很愛這個人。」
「不,上帝不愛他,這是個悲傷的故事。」王旭搖了搖頭,語氣中帶著威爾聽不懂的含義。
j選擇了退休,這個王旭早就知道了,也知道他會被剝奪記憶。
但是真的看到這張報紙時,王旭還是有些唏噓,一個功勳卓著的高級探員就這樣離開了,沒有鮮花也沒有掌聲,只有一個頭髮花白,走路打顫的老頭子。
「你認識這個人?」看著王旭的表情,威爾有些不確定的問道。
王旭輕輕點頭,將報紙拿過來展開,回答道:「這是j,k以前的搭檔,兩天前他選擇了退役,按照黑超特警的規矩,退役的黑超特警是不能帶走記憶的。所以他在離開之前,被人用記憶消除器抹掉記憶,偽裝成了昏睡四十年的植物人,就是你看到的這個樣子。」
「我的天,這太可怕了?」
威爾被嚇得不輕,他之前對黑超特警的概念,只是很酷,很有范,還能接觸到外星人,知道普通人不知道的事情。
現在看來,當黑超特警不是沒有代價,而是代價高的可怕。
j沒有了以前的記憶,只會像報紙上說的那樣,以為自己昏迷了四十年。
他的記憶還保持在四十年前,那個風華正茂,意氣風發的年紀,真難想像他怎麼去面對這個社會。
威爾將自己代入j的身份想像了一下,他覺得如果自己是j,一定會生不如死。
四十年的記憶斷層,會讓人與社會格格不入。
他記得自己看過一部,叫做《肖申克的救贖》的電影,上面講述了一群被關押在監獄中的囚犯。
其中有個囚犯是個老頭,十八歲入獄,六十八歲出獄,與社會脫節了整整五十年。
他在出獄的第三天,吊死在了小旅館內。
因為他已經跟不上外面的時代,認識的人差不多都死了,沒死的也搬走了,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了自己,外界的種種在他看來是那麼可怕,甚至比監獄還要殘酷。
j的新生會不會也是這樣,他真的能在失去四十年記憶之後,融入這個飛速發展,日新月異的時代嗎,威爾深深的懷疑著。
「既然有記憶消除器,那麼有記憶編織器嗎?我是說,為什麼不利用外星人的科技,在他的空白記憶中,植入一些美好的記憶。哪怕只是編織最簡單的,給他一個守林人的記憶,四十年來只是在山裡面亂轉,也好過什麼也沒有吧?」
威爾好似從j的身上,看到了自己的未來,對這一切表現的難以接受。
王旭理解威爾的心思,這是一種兔死狐悲的心裡,威爾在擔心自己也會變成這樣。
不過認真的想了想,他還是搖了搖頭,回答道:「記憶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,你失去的越多,補救就會變得越困難。如果j只是入行幾個月,甚至是幾年,抹除他記憶的同時,很容易就能給他編織一份新的記憶。可惜,j入行了四十年,沒有人能能為另一個人,編制出四十年的記憶,又不會讓他覺得前後矛盾。」
「所以,為了避免這種矛盾發生,只能清除他的記憶,讓他作為沒有記憶的植物人甦醒,重新回到社會上。」
威爾輕輕點頭,臉色還是很難看,嘀咕道:「這可不是英雄該享受的待遇!」
「聖人無名,威爾,真正的高尚者,不會因為自己做過什麼,就去要求特殊待遇,他們只是在做自己。你想到的問題,j在退役之前也能想到,可他還是選擇退役,心甘情願的化為無名者中的一員,這就是他的追求。」王旭拍了拍威爾的肩膀,並不認為求仁得仁有什麼錯。
j選擇退役,是因為他累了。
普通人與黑超特警,是兩個世界的人,一個像是盲人,一個像雙目健全的人。
j從盲人中的一員,過度到了雙目健全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