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乾河畔,涿郡,懷戎。
一個中年光頭坐在懷戎城的太守府中,他的懷裡,還擁著一個同樣光頭的年輕女子。
「齊王還沒有到嗎?」
光頭男人眉頭緊鎖,這已經是他不知道第幾次詢問齊王高開道了。
「回陛下,齊王應當馬上就到了。」
「馬上就到,馬上就到,你們這話都已經說了多少遍了,可到現在也沒見人,倒是趙貴的兵馬來的快,再打下去,就要打到懷戎城來了。」
趙貴率大軍出軍都關,一路上勢如破竹。
大乘佛國治下的諸城,紛紛失守。
眼看著,就只剩下了幾座城池了。
都說嘴上沒毛,辦事不牢,但頭上沒毛,同樣成不了大事。這年輕的光頭和尚高曇晟,年輕時在五台山出家為僧,可後來因耐不住清規戒律,於是便因犯戒被逐出山門。下山後,他四處招搖撞騙,倒也混的逍遙自在。
從此成了一個酒肉和尚,甚至還勾搭上了一個美麗的年輕尼姑。
眼看著天下動盪,那些野心之輩,不論出身不問身世,只要有膽子都能稱王稱帝,他便也心騷動起來。
高曇晟選了一條自己的路子,他借傳法為名,開始搞起了彌勒教。這彌勒教本就是在亂世中常被野心人利用的邪教,到了他手裡,他更是發揚光大,四處秘密開劫設法,到處招攬誘騙信眾。
甚至與突厥人勾結,又拉攏士人豪強官吏,最終一朝起事,居然還真的成了。
短短時間內,就擁眾數萬,占據了軍都關外的涿郡之地。
其實也只是因為涿郡不是之前的涿郡了,之前的涿郡重心在范陽一帶,後來涿郡改范陽,又把原軍都關外之地新置為涿郡,又劃歸到定襄道管轄。
這裡關外之地,人煙稀少,定襄道對這邊也是鞭長難及,范陽雖近卻無管轄之權,這才讓高曇晟鑽了個空子。
但說到底,這個新涿郡人口少地勢偏,所以起事雖易,但起事後其人口和地理也限制了其發展。
高曇晟靠著大膽招納高開道,又向突厥稱臣,倒也暫時風光了幾天。
可大秦一反擊,范陽的趙貴兵出軍都關,他就現原形了。
現在他只盼著結義兄弟齊王高開道能早點回援,否則他的都城將被攻破,自己和皇后也可能要成俘虜了。
這個時候,他的彌勒教眾們,根本抵擋不了秦軍的攻擊,甚至不少人都是一遇秦軍就敗逃,甚至直接投降的。
「報!」
「陛下,齊王率軍兩萬,並五千突厥騎兵已到城外十里處。」
高曇晟一聽,立時滿臉喜色,終於得救了。
「秦軍呢,趙貴的秦軍呢?」
此前,趙貴軍出軍都關,連破七八座城池,其前鋒五千人也抵達了懷戎城東。
「趙貴軍見齊王大軍回援,已經嚇的往東撤逃了。」
「哈哈哈,齊王威武,諸卿,隨朕前去迎接齊王入城。」
城外。
高開道騎在馬上,看著秦軍緩緩向東後撤。
他也沒有追擊,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們撤離。
一名軍官向高武道稟報軍情,大乘佛國現在只剩下了一座涿郡城了,城中大約只剩下不到一萬人馬。
許多兵將不是潰逃就是投降秦軍了。
「若非出軍都關後山路難行,軍糧運輸不便,趙貴早已攻破懷戎了。」
「入城吧!」
高開道一臉冷漠的道。
數萬大軍在城外紮下大營,高開道帶著麾下大將張金樹以及養子百餘人一起入城。
城門口,光頭皇帝高曇晟已經帶著他的光頭皇后乘著金車來迎。
「幸齊王勤王救駕及時,否則朕幾不保也。」高曇晟拉著高開道的手高興的道,並且當眾下旨加封高開道為太尉、尚書令。
「謝陛下。」
高開道拜謝。
高曇晟手挽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