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子宣原本對武學並不太過看重,覺得只是一種自保手段與一種力量。
世間真正的力量是權力,是超越武功之上的力量。
如果能將武功練到極致確實可以橫行世間,可武功幾乎是不可能練到極致的。
父親周文靜的武功足夠強橫,還是奉天殿的副殿主。
但最能體現周文靜力量的不是他武功夠強,而是副殿主的身份,一呼百應,威風八面。
單憑武功是做不到這一般的,看到周文靜的威風,周子宣當然生出大丈夫當如是的感慨與念頭。
這種念頭深植內心,無法拔除。
可看到徐青蘿他們潛心研究武學,還是不知不覺的受影響,也開始沉下心來修煉。
一邊修煉一邊看這些秘笈,精進修為之際也在增漲見聞。
法空對他並沒多指點。
所謂師父領進門,修行在個人,已然把周子宣領進了門內,剩下的就看他自己。
是否努力修行都要看他自己,外人強迫是很難持久的,他不想練功,勉強也無用。
這天傍晚時分,周子宣在藏經閣看書之際,徐青蘿與法空坐在石桌旁說話。
徐青蘿將茶沏好,端給法空,搖頭道:「師父,我其實做錯了。」
「嗯——?」
「不該把他保護得太好,應該讓他經歷一點兒風雨與挫折的。」
法空笑了笑:「想刺激他,從而生出練功的動力?」
「我看他不受屈辱,便不會發奮練功。」徐青蘿道:「不刺激是不成的。」
她對周子宣的漫不經心很是惱怒。
被師父收為弟子卻不珍惜,簡直是生在福中不知福,太過可惜了。
再這麼下去,周子宣將來一定後悔。
可到時候後悔也晚了,不如現在便糾正,讓他能奮發圖強,好好練功。
法空搖頭。
「師——父——!」徐青蘿嬌嗔:「還是刺激一下他吧,別讓他自己亂來。」
法空道:「牛不喝水,非要按著喝,只會壞事,現在他不想練功,強逼著練,只會越來越討厭武功。」
徐青蘿忙道:「不強逼著練,只是引導。」
「引導也是一種逼迫。」法空搖頭:「不妥。」
「師父——!」徐青蘿大急。
法空搖頭道:「各有各的命運,你呀,操心太多,你只是他的師姐,不是他的父母,自己的命運尚且不能把握,更何況別人!」
「師父這話太無情了。」徐青蘿道。
法空笑道:「情深不壽,關心則亂,管得越多,則會把人推得越遠,我如果事事都管著你們,你們還想呆在外院?」
「……也是。」徐青蘿蹙起黛眉,輕啜一口茶茗,紅唇被打濕,晶瑩泛光。
法空繼續說道:「由他去吧,他想練功就練功,不想練也不必勉強。」
「……是。」徐青蘿無奈答應,嘆一口氣搖頭。
她覺得周子宣一定會後悔。
不讓他後悔也是自己這個師姐的責任,可師父顯然是不同意自己的做法。
師父不會替自己選擇,給自己足夠的自由,確實很舒服,同時因為有師父兜著底,自己也底氣十足。
這種狀態確實是極好的。
楚靈忽然跑過來,看到兩人坐在桌邊喝茶,神情悠閒,頓時湊過來坐下,得意洋洋:「我已經創出了自己的劍法。」
法空挑了一下眉毛。
徐青蘿失笑:「別開玩笑啦。」
楚靈道:「我沒開玩笑,我創出了三式,但我覺得這三式已經足夠用了。」
徐青蘿歪頭看她。
「不信試試?」楚靈道。
徐青蘿拔劍出鞘,挺劍躍起便刺,動作迅捷如電,瞬間刺到了楚靈胸口。
楚靈斜身挺劍便刺,避開這一劍的同時便要刺中徐青蘿,以攻代守,極為精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