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大師你覺醒幾世記憶？」法空笑問。

    元德和尚變化有了細微變化。

    他沒想到法空真篤定自己覺醒了宿慧。

    人們這般轟傳，其實真真假假，也是懷疑的，多半數還是以為自己是天生聰慧，宿慧一說只是傳說，並不一定是真的。

    而且，法空還能篤定自己覺醒了數世的記憶。

    難道法空也是開了宿慧的，所以知道能夠覺醒數世的記憶，而不是人們以為的僅僅前一世記憶？

    「隨便一算便知道，」法空笑道：「百年之前的淨穢宗之戰，應該不是你上一世的記憶。」

    元德和尚嘆一口氣道：「自淨穢宗之戰歸寂之後，又過了一世，才來到這一世。」

    法空笑道：「上一世也是修佛法？」

    元德和尚緩緩點頭：「我福緣大，上一世也修持佛法，捨身救人而亡，最終積得資糧，在這一世開慧。」

    法空感慨道：「大妙蓮寺的心法果然玄妙。」

    比起大妙蓮寺，金剛寺沒有這般能打破胎中之謎的妙法，還沒有開宿慧的前輩。

    當然，這是因為修行路數不同。

    金剛寺講究的都是即身成就，當世修成，成就金剛，萬劫不壞。

    大妙蓮寺主修的也是即身成就，但卻也有一脈修行轉世輪迴之法。

    轉世輪迴之法乃漸法，一世不行就下一世繼續修行，一世一世的積累不休，必能成佛。

    當然，大雪山中也有這樣的修行方法，有這樣的寺院數家，在一百零八寺之中屬於中下游。

    轉世輪迴之法玄妙，比即身成就之法更加的玄奇，卻並不是主流之法。

    轉世輪迴之法的關卡阻礙極多，想要打破胎中之謎需要極大的機緣。

    更重要的是，此法修行進境緩慢，需要忍得住寂寞與默默無聞。

    一世苦修而默默無聞，到下一世的時候，有可能並不能打破胎中之謎，更有可能轉修其他心法，甚至不修佛法。

    這便斷絕了積累之路，那便斷絕了打破胎中之謎，打開宿慧之可能，功虧一簣。

    此法還要苦修專門的轉世之法，如果轉世之法練的火候不到，臨死之際沒能掌控好，稍有不慎便淪為平常庸碌之輩，徹底迷亂於世間輪迴再難清醒過來。

    正因為此法緩慢而關礙重重，反而不如即身成就之法。

    即身成就之法爽利，成就成，不成也能練得一身修為，揚眉吐氣的過一生，下一輩子怎樣就隨他去。

    人的天性就是急功近利，貪快求捷，沒有那麼多的耐心，都知道命運無常，抓住現在，抓住這一世才是根本。

    法空打量著元德和尚笑道：「大師這一世能夠修成嗎？」

    元德和尚搖頭。

    法空笑道：「轉世輪迴之法進境都是極緩，而大師你則不同，顯然是到了厚積薄發的階段，說不定這一世就能成就。」

    「難！難！難！」元德和尚嘆息。

    依照他的推算與估計，想要成就佛陀，恐怕還需要兩世的積累才行。

    如果自己的功德不足，智慧不夠，剩下的兩世很容易出岔子而功虧一簣。

    法空笑道：「這淨穢宗，大妙蓮寺可能解決？」

    「……能！」元德和尚肅然道。

    淨穢宗一旦死灰復燃，對大妙蓮寺的威脅巨大，一定要趁著還沒能壯大之際扼殺掉。

    大妙蓮寺講究慈悲，但對淨穢宗講慈悲就是找死，他們不會因為大妙蓮寺寬容而不報復，而且會報復得極猛烈。

    法空合什一禮。

    元德和尚合什告辭離開。

    看著元德和尚的背影，法空雙眼閃了閃。

    他在小西天極樂世界內可以無聲無息的施展天眼通，不被人所覺察。

    元德和尚沒能感覺到天眼通的觀照，緩步轉過照壁，跨出了永空寺的大門。

    法空負手站在香爐前，裊裊青煙繚繞，搖搖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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