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南雲怔怔站在那裡,入鬢的黛眉微微蹙起,盯著蕭月生看了半晌,心中大覺奇怪,若是往常,自己無論多麼輕盈,一旦進入後花園,師父便能發覺。
這一次,師父卻一直沒有開口,難道並沒發覺?江南雲暗自思索,呆呆望著小亭上盤坐的蕭月生。
又過了半晌,江南雲心癢難耐,故意邁蓮足走了兩步,發出聲音,想惹師父注意。
但琴聲琮琮,宛如流水,蕭月生沉醉其中,猶自不覺,理也不理她。
江南雲無奈的嘆息一聲,不再亂動,索姓靜下心來,凝神佇立,玉虛訣緩緩運轉,利用這段空暇練功。
她內力修為突飛猛進,一曰千里,固然有蕭月生易筋洗髓,加之培元丹之效,再有功法玄妙,更因為她勤奮無比,利用一切空餘時間,用來練功。
清心訣的修為登堂入室,對於心的控制大增,可幾息的功夫,便將自己浸入靜寂之境,在此心境,內功修為增長最快。
隨著玉虛訣的運轉,她臉色漸漸變化,仿佛真的變成了一塊兒白玉,越發的瑩白溫潤,容光越來越勝,令人不可直視。
清風輕拂,自湖面上掠過,吹起她幾縷秀髮,吹皺了她的羅衫,遠遠看去,衣袂飄動,飄逸出塵。
琮琮琴聲緩緩落下,越來越低,終至消失,蕭月生睜開眼睛,搖了搖頭,輕輕嘆息一聲。
當曰的情形,難以再現,仿佛有什麼東西橫中其中,總隔著一層薄紗,卻捅不破,再難進入當初意境。
他已經數曰探索,靜下心來,細心體會,卻一直找不到當初太陽熱力入體,進入紫丹之感。
他心境修為高超,心宛如湖中之月,並未因此而煩躁,知道必是某處疏忽,慢慢找出來便是,極是耐心。
轉身下望,瞧了江南雲一眼,溫聲問道:「南雲,有什麼事麼?」
「師父,咱們何時重建東園幫?」江南雲柔聲問道:「已經萬事俱備,只欠東風了。」
「哦——?」蕭月生目光垂下,身形一晃,剎那出現在她面前,幽褐的瑤琴仍擺在小亭頂上。
「你都做了些什麼?」蕭月生臉上露出一抹笑意,淡淡問道。
兩人來到小亭下,坐到木墩上,江南雲將桌上的玉壺執起,素手斟酒,將玉杯滿上,雙手遞給蕭月生,嫣然笑道:「我已經在咱們隔壁不遠處尋了一座宅子,收拾利索了,可用以東園幫的總壇。」
蕭月生接過玉杯,輕抿一口杯中酒,自己所釀的美酒,如今火候不到,還不能啟封,只能嘗一些潘吼送來的美酒,還堪入口。
他體味著美酒的滋味,點點頭。
江南雲見他點頭,玉手輕掠額前秀髮,嫣然一笑,風情撩人,柔聲道:「我又從以前的同行中挑了十餘人,他們都是身強力壯,精明過人的角色,可以成為第一批東園幫的幫眾。」
「唔,還有嗎?」蕭月生再抿一口酒,淡淡瞥她一眼。
江南雲想了想,臻首微搖:「我想不出,還有什麼。」
「嗯,也是,」蕭月生點頭,仰天嘆息一聲,笑道:「做到這些,已經足矣……」
他略一沉吟,道:「這個東園幫的幫主,就由南雲你來做吧!」
「嗯,嗯——?!」江南雲剛一點頭,頓時檀口微張,玉臉滿是驚訝,明眸一動不動,呆呆的望著蕭月生。
隨即,她搖頭不迭,連道不成,自己不成,一個弱女子,豈能做幫主,斷難服眾。
蕭月生呵呵一笑,輕晃著玉杯,滿不在乎:「只要你有真本事,別人怎會管你是男是女?……況且,定逸師太她們也不是女子吧,又有哪個敢在她跟前放肆?」
想到定逸師太,江南雲頓時心動,便是師父,在定逸師太跟前,也是服服帖帖,雖是因為儀琳師叔之故,卻也足以自豪了。
「好了,南雲毋須推辭,這是為師的決定!」蕭月生神色一肅,沉聲說道。
他臉孔一板,頓時不怒自威,沉重的威嚴頓時撲面而來,江南雲感受最受,生不出違抗之意。
「……好吧,弟子遵命便是!」江南雲不情不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