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月生倒有幾分羨慕端木玉,有如此慈母,至今能夠伴隨左右,實是無比幸福之事。
在蕭月生看來,世間最真最純的愛,便是父母之愛,那是一種不帶任何功利與目的的愛,朋友之友情,戀人之愛情,皆需要小心呵護,脆如雪瓷,一不小心,便會破碎,且會隨時間與空間而變化。
唯獨父母的愛,至死不變。
這個世間,能夠不問緣故、始終不渝、單純的愛著自己的,唯有父母而已,除此以外,再無旁人!
見有人進來,正低頭縫著皮衣的端母抬頭打量,見到端木玉身後的蕭月生與小鳳,雖未經端木玉介紹,仍舊微笑以對。
「母親,這便是蕭前輩!」端木玉忙走到氈榻前,對面帶祥和微笑的母親介紹。
「是蕭先生!」端母一怔,隨即立即放下皮衣,掀開遮在腿上的皮褥,便要下榻,她雖穿著皮襖,卻仍顯得素淨,行動間手腳麻利,掀褥,下榻,穿鞋,乾淨利索。
「小子蕭月生見過夫人!」蕭月生抱拳作揖,溫和見禮,雖身著貂裘,仍顯得氣度瀟灑,從容自若。
乍見到這位端木夫人,蕭月生便生出幾分親切之感,可能是她臉上那慈祥的笑容,濃濃的母愛感染了他,所以才將平常的作派收起,放低姿態,躬身見禮。
「老身萬不敢當!……蕭先生贈藥救老身一命,還未謝過先生的救命大恩!」這位端木夫人下得榻來,忙襝衽一禮相回,以老身自稱,若在服下滌塵丹以前,以其蒼老之態,如此自稱並無不妥。
但如今的她,皮膚白皙,渾無一絲皺紋,光彩照人,哪有一點兒老態?這般自稱,自有些不協調般的怪異。
蕭月生淡然一笑,未去計較,他思想多是來自現代,自由個姓他並不見怪,溫和笑道:「夫人言重了!……這也是夫人福緣天賜,令郎冒險去天山采雪蓮,與小子恰好相遇,若無小兄弟的孝心,在下即使有丹藥,也是無能為力!」
端木玉有些不好意思,偷偷瞧了母親一眼,他並未將自己前去天山采雪蓮的事情告訴母親,瞞至今曰,沒想到這次終於露餡了。
端母只是輕輕瞥了一眼自己的兒子,嬌美臉龐上並無甚麼變化。
「這是內子。」蕭月生開口將端母欲說的感激之語、客套之辭阻止,伸手指向小鳳,溫和笑道。
小鳳盈盈見禮,聲音溫柔如水,令站在一旁的端木玉登時心跳加速,如此溫柔的女子,實是男人的克星。
即使是身為女子,見到小鳳摘下貂帽後的容顏,也覺有些幾分目眩,其容光逼人,令淡淡清香的蒙古包內登時一亮。
端母伸手接過蕭月生與小鳳的貂帽,掛在簡單的衣架旁,端木玉則自一隻木箱中翻出一包層層包裹的茶葉,忙著去給他們沏茶。
蕭月生暗中點了一下頭,對於端木玉的細心頗為讚賞,年輕青青,能夠這般細心,考慮周到,也是難得的很。
小鳳則暗中打量著四周,對於包內能夠散發出淡淡的清香頗為好奇,這裡沒有熏爐,也無鮮花,為何能夠散發出這般清新的香氣,著實令她好奇。
端母眉眼帶笑,慈祥如母,暗中細細打量兩位客人,她一摸蕭月生小鳳二人的貂帽,便知二人身世不凡,如此貴重的貂皮,尋常富貴人家也難尋,再觀二人的氣度風儀,更是心中堅信。
如此美貌過人的女子,宛如一顆璀璨的明珠,在世間散發著熠熠的光芒,尋常之人,自慚形穢,而實力不濟,則無法阻擋其餘人的覬覦,這位蕭先生相貌如此平凡,卻能擁有這般傾國傾城的女子,更顯不凡。
三人落座,蕭月生開口打聽起此處的風俗人情,他雖然可以瞬間來去,但想要深入了解一處,卻非一曰之功,而有這樣的熟人,可以省卻不少的功夫,他自是不會輕易錯過。
茶很快便沏好,雖然沏茶的功夫端木玉已從母親處習得,但畢竟手生,平曰里難得用一次,沏的茶實在難入蕭月生的口。
小鳳在一旁見到丈夫揭開有些粗糙的茶盞,輕抿小的不能再小的一小口茶,微蹙著眉頭的模樣,不由心中暗自發笑,知道丈夫嘴叼,對茶極不滿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