鵝毛扇上蘊著內力,他臉色一變,身子陡的一停,隨即猛然後退,如身後一條繩子猛扯。
後退之中,他雙掌揮動,一掌一掌朝身前虛空拍出,呼呼作響。
「嗤——!」如裂衣帛,四周草木劇烈搖晃。
丁春秋身子後退之中倏的平移,毫無徵兆,動作瀟灑。
「好輕功!」大樹下的眾人齊喝了一聲采。
他們雖喜歡棋藝,但棋譜可還原,丁春秋與蕭觀瀾打鬥卻難得一見,二人都是絕頂高手,若能與自己武功相印證,定受益匪淺。
「表妹,蕭觀瀾使的什麼武功?」慕容復斜一眼王語嫣,嘴角帶著一絲冷笑。
他大業為重,不談兒女私情,但與王語嫣青梅竹馬,孰能無情,見她對蕭月生神情異樣,不是滋味。
王語嫣目光如水,緊隨著蕭月生,黛眉輕蹙,沒看到慕容復的表情,遲疑一下,搖搖頭:「我沒在書上見過……」
「他難道沒跟你說?」慕容復淡淡道。
王語嫣一怔,忙轉頭瞧他,見他眼中的譏誚,玉臉一下煞白,胸口如被刺了一劍。
慕容復見她如此,略感後悔,道歉的話卻說不出口,心中明白,自己對蕭月生惱恨,卻知不能招惹他,牽怒到表妹身上了。
王語嫣臉色煞白,櫻唇顫抖,說不出話來,只是盯著慕容復,臉上滿是憂傷。
半晌過後,她輕聲道:「表哥嫌棄我了……是不是?」
慕容復盯著遠處,神情淡漠,搖搖頭。
「我……我……」王語嫣緊抿雙唇,強忍著不哭出來。
她雖然天真,卻也聰明,當初被蕭觀瀾擄走,又放回來,見到表哥,狂喜過後,便隱隱擔憂。
蕭觀瀾沒有對自己如何,但在外人眼中,卻不如此,定會覺得自己清白被污,成了蕭觀瀾的女人!
表哥溫聲細語的安慰,令她感激,放鬆了一些,沒想到,他終究還是與別人一樣,心底里也不信自己!
「哈哈……,丁春秋,你縮頭縮腦,不如改名丁烏龜好了!」清朗的笑聲傳來。
王語嫣轉頭瞧去,只見丁春秋已經退後了十幾丈遠,躲在一株松樹後,松樹上有幾個圓孔,貫穿樹身。
蕭月生一手攬著木婉清,仰頭大笑,意態甚豪。
「六!脈!神!劍!」王語嫣聽得表哥咬牙切齒的聲音,轉頭瞧去,見他臉色扭曲,目光兇惡,嚇了一跳。
她從未見過表哥如此神情,像是要吃人一般,看著通體發寒。
蘇星河身子顫抖,緊咬著牙,死死瞪著丁春秋,又望向遠處的蕭月生,露出熱切之色。
此時,無量十五劍與容子矩已經收手,身前沒有一個星宿派弟子站著,紛紛躺在地上呻吟。
他們無不廢手廢腳,或是丹田被刺破,武功都被廢了。
眾人心中發寒,無量劍這十六個人劍法過人,又心狠手辣,竟一個不放過,直接廢了武功,無量劍與星宿海的梁子算是結下了!
蕭月生眼中清光一閃,心中有了殺機,身形一動,清風颯然,松樹輕動,他出現在丁春秋前。
左手食指一點,嗤嗤輕嘯中,無形劍氣破空而出,籠罩丁春秋。
丁春秋鵝毛扇一擲,身形飛退,躲到另一株樹後。
「啵啵」鵝毛扇忽然停滯,輕響之後,爆裂為一蓬白末,清風拂來,粉末隨之飄散,一點兒痕跡沒留下。
「嗤嗤嗤嗤!」後面的松枝松葉炸裂開來,四處紛飛,簌簌落了綠綠一地。
「吱……嘎……」大腿粗的一棵松樹慢慢倒下去,壓在另兩株樹上,吱嘎作響。
這株松樹從中折斷,斷口處平滑無比,如削鐵如泥的寶劍所致。
遠處眾人心驚,紛紛色變。
蕭月生搖搖頭,輕哼一聲:「饒你一條狗命!」
說罷飄身後退,來到無量十五劍跟前,掃一眼地上諸星宿派弟子,淡淡道:「都滾罷!」
「走!走!」眾人如蒙大赦,紛紛攙扶著,落荒而逃,場面話也不敢說一句。
木婉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