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鳴山位於河北境內,地勢陡峭,如一柄劍直插天際。
此山周圍山川連綿,鬱鬱蔥蔥,難得見到人煙。
九鳴山腰,有一座道觀,名曰玉清觀,破破爛爛,罕有人上來,幾乎被人們所遺忘。
九鳴山周圍幾畝田地,可自給自足。
這座道觀,前幾年,還有兩個道士,一老一少,師徒二人,乃是正宗的道士。
近年來,老道士仙逝,唯有一個小道士,孤身一人,即使說話,也僅是與身邊的一條大黑狗說話。
蕭月生醒來時,睜眼所見,敗破的屋樑,屋頂破一個大洞,陽光洞穿,正照到他的臉龐。
眼睛轉動,四周是破敗的屋子,家具簡單破舊,自己正躺在濕漉漉的泥地上,渾身難受,難以動彈。
他思緒乍一回到身體,便覺萬千疼痛湧上,臉色一白,一口血噴出去,渾身癱軟,一點兒力氣也沒有。
他苦笑一聲,扶著漆黑桌子慢慢站起,呼吸急促,冷汗涔涔,眼前一陣發黑。
喘息片刻,待身子恢復一點兒力氣,他一步一步走出去,推開門,走到屋外,來到院中。
強忍眩暈與疼痛,掃一眼周圍,這裡是一座道觀,三清法像擺在正堂,香爐已經熄滅了香火,他心下一急,下意識的,想要再點上一柱香,卻有心無力。
周圍空空蕩蕩,不像有人。
長長吁一口氣,他自忖,如今自己的情形,最好不見人,實是手無縛雞之力,即使一個稍微強壯,不會武功之人,自己也對付不了。
他一步一步,憑著這具身體下意識感覺,尋了一個清靜之處,是他的臥室,屋子尚還整潔,盤膝坐上床榻,調息療傷。
剛一閉眼,他隨即睜眼,露出苦笑。
體內一片淤滯,像是河道被淤泥完全堵住了,根本不通,經脈內也沒有內氣。
一條條經脈又細又窄,幾乎可以忽略不計,由此可知,這具身體原本必然體弱多病,弱不禁風。
這樣的身體,練起功來,事倍功半,根本不適合練武,內功,需得內力,他不成,外功,需得力氣,也不成,兩者皆廢,只能做一個普通人。
蕭月生搖頭嘆息一聲,苦笑不已,沒想到,竟然附於這具身體上,若是有選擇,斷不會如此。
他如今元神充沛強大,可孱弱不堪,不堪重負,縱使元神再強,沒有實現的工具,也是徒勞。
他搖搖頭,很快收懾身心,很快入定,靜以生陽,啟動身體玄妙的自我修復,以調節身體。
當天外黃昏,他醒過來,滿臉苦笑,如今的情形,糟得不能再糟,身體殘破,孱弱不堪,不能習武。
但元神又太過強大,元神為陽,身體為陰,陰陽需得平衡,身體方能安康。
而如今,他元神太過強橫,陰陽失衡,身體會不停的衰敗,越發厲害,依他估計,不必一年,僅是半載,這具身體便會徹底衰亡。
無奈搖頭,他嘆息一聲,勉強將體內出現的一丁點兒內力附於指上,伸指在眉宇間疾點,太陽穴,泥穴,神堂,百會,玉枕,諸穴依次點過。
乍一點完,他軟軟倒了下去,陷入昏迷中。
這一昏迷,便是一夜,第二天清晨,他被一陣嗚嗚的狗叫聲驚醒,醒過來,轉頭一看天色大亮。
他已經施展定神訣,將元神之珠定住,不讓元神之珠隨意亂動。
此珠定住,則喜怒哀樂,不復原先的強烈,多了一層淡漠,冷眼旁觀,雖有喜怒,卻不會動心。
他一動心,元神波動,力量強橫,衰弱的身體實在承受不住這般的摧殘。
定神決是他獨創的奇術,是為了指點弟子們所創,施展此術,定住她們元神,可讓他們體會大道有成的心境。
除此之外,施展了此術,心境大升,修為自然增長精猛,乃是出奇制勝,劍走偏鋒之法。
只是此術也有後患,他一直沒有施展。
此時,恰好用得到,他不禁生出幾分敬畏之念,仿佛冥冥之中,真的有無形力量,支配著自己做事。
他慢慢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