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青青嘆一口氣。
蕭月生溫和笑笑:「蘇姑娘,此事也算是我一劫,天意如此,如之奈何?!」
何雪晴眼波一橫,抿嘴輕笑:「瞧你說話,老氣橫秋,像是七老八十的老叟!」
蕭月生呵呵笑了笑,她的眼光倒是准得很,自己雖然看上去僅是二十餘歲,心態卻已經平和得如同老人。
江南雲嫣然一笑,輕聲道:「師父沒了武功,也沒什麼大不了的,咱們觀雲山莊,可是銅牆鐵壁,誰人能闖得進來?!」
「這話在理!」劉菁點點頭,附和道:「況且,且南雲在,誰能動得了大哥?」
蕭月生笑了笑,沒有說話,拿起白玉杯,輕抿一口,神情一片寧靜,絲毫沒有氣餒喪氣之像。
令狐衝心中沉重,失去武功的滋味,他可是知道,如今重新修煉,雖然一曰千里,因禍得福,但至今想來當里的心情,仍舊壓抑得喘不過氣來。
見蕭月生如此鎮定,他心中佩服,蕭先生的心胸,果然與世俗之人不同,高人便是高人!
蘇青青與何雪晴心中最是難受,她們如今武功大增,內力之強,兩倍於先前。
但越是如此,她們心中越是難受,蕭先生武功全失,皆是因為救自己故!
根據宋夢君所描述的情形,她們清楚,定是他將一身內力注入自己身體裡,修補自己的傷。
蕭月生溫潤的目光一掃,洞徹其念,微微笑道:「何姑娘,蘇姑娘,生死由命,你們命中有此一劫,卻命不該絕,而我合當失去武功,不必胡思亂想。」
「蕭先生……」蘇青青心中百味雜陳,欲語還休,實不知說什麼好,所有的話都堵在心口,難受得厲害。
何雪晴緊抿著唇,默然不語,溫柔的臉龐緊繃。
蕭月生擺擺手,呵呵笑道:「好了,好了,讓我靜一靜,大伙兒各忙各的去罷!」
眾人聞言,忙紛紛告辭,不敢再多打擾,失去武功,想必他虛弱得厲害,不宜打擾。
亭中只剩下江南雲與劉菁。
她們在他身邊坐下,怔怔望著他。
江南雲玉手一探,拉起蕭月生的左手,一股內力涌了進去,玉臉色變,嘆息一聲:「原來是真的!」
劉菁怔怔看著他,輕聲道:「大哥,這可怎麼辦呀?」
她對丈夫極是相信,從不懷疑他的話,江南雲卻是心思靈動,見師父的模樣,總以為是裝出來騙人的。
蕭月生笑了笑,道:「妄自干涉天機,這便是天罰!」
「大哥,那你的武功能恢復麼?」劉菁輕聲問。
江南雲仍不死心,雙手握住他左手,內力絲絲如縷,潤物無聲無息,慢慢飄了進去。
她感覺得出,師父的體內,空空蕩蕩,仿佛賊去的空樓,什麼也沒有,一絲內力也不存在。
自己的一絲內力湧進去,在他經脈內流轉,毫無動靜,既無吸力,亦無斥力,像是不設防的城池。
她如絲如縷的內力慢慢涌到丹田中,丹田內也是空空蕩蕩,仿佛乾涸的大海。
終於死了心,她無奈嘆息一聲,慢慢收回內力,心頭一酸,忍不住想要落淚。
蕭月生將她神情盡收眼底,輕輕一笑:「你呀,別掉眼淚兒,丟人現眼!……我這只是武功丟了,姓命卻撿回來了,是一件幸事,難過什麼?!」
「師父!」江南雲卻高興不起來,抹了一抹眼角,狠狠剜他一眼,真是皇帝不急,急死太監!
「對了,大哥,有個主意!」劉菁忽然一拍巴掌,喜笑顏開,白玉似的臉放光,容光逼人。
「師娘,什麼主意?」江南雲急忙問。
「就是……」劉菁話剛出口,戛然而止,白玉似的臉抹上一層胭脂般,酡紅醉人,搖搖頭:「沒……沒什麼!」
「師娘,幹嘛要瞞著我?!」江南雲嬌嗔,不滿的叫道。
劉菁露出為難神色,張張嘴,又閉上,最終嘆了口氣:「唉……,南雲,不是瞞你,只是……」
「難不成,還是什麼羞人的法子?!」江南雲嬌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