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,映入眼帘的是一副沒精打采,蓬頭垢面的模樣。馮天宇嘴巴瞬間大張,看尺寸都能塞進去一個雞蛋,心裡吃驚道:這才只不過三天沒見,這駿哥怎麼變得會如此的憔悴?這完全是脫了相的節奏啊,太悽慘了一點吧。隨即轉念一想,自己還是很有先見之明的,早早的就放棄了科舉這條路,要不然像他似的,這罪自己可遭不起。
隔著人群看到陳駿德的慘樣,程琳兒的淚水霎時間噴涌而出,不顧前方的人群,快步的就往陳駿德那跑去。急的範疇趕忙幾個大步跑到她前面,為程琳兒殺出一條血路來。
當陳駿德踏出那狹小的考閣,走到考場大門口的時候,撲面而來的新鮮空氣,照在身上的溫暖光亮的陽光,讓陳駿德差一點就當場窒息,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好了,好的讓人難以承受。三天兩宿的折磨終於結束了,陳駿德覺得自己在這三天中應該是成長了許多,在這之後他堅信再也沒有什麼是自己克服不了的,什麼也阻擋不住一匹正在飛馳的駿馬的。艱難的抬起胳膊拍了拍因缺少睡眠而發昏的腦袋,揉了揉驟見陽光而睜不開的那雙滿是黑眼圈的眼睛,而又抻了抻坐的無比酸痛的腰背,抬起如灌了鉛的雙腿慢慢的向前挪去。這幾日的痛苦遭遇讓陳駿德都變得麻木了起來,身邊的一切事,一切人都視而不見,目光呆滯,好無目的的向前走去。
前面的範疇終於來到了陳駿德面前,發現自家少爺的情況有些不對,怎麼自己站在他面前,他卻好無反應呢?但是範疇是最會辦事的一個人,自己身後就跟著他的丫鬟,這個時候由少爺身邊親近之人來叫他才是最合時宜的,自己還是退居幕後為好。而且據範疇觀察,他們的關係絕對不一般。其實這個也是正常的,但凡少爺的貼身丫鬟都與自己的少爺有著說不清,道不明的曖昧關係。可嘆程琳兒每日小心翼翼的,生怕別人看出他們之間的事來。可到頭來只不過是自欺欺人吧了,明眼人早就都心知肚明了。
程琳兒氣喘吁吁的跑到陳駿德面前,剛才隔著人群,離的也有些遠,其實只能看見陳駿德狀況不是特別好。可一到近前,陳駿德那飽受摧殘的模樣可讓程琳兒看了一個清清楚楚。急的程琳兒不顧在大庭廣眾之中,一把抓過陳駿德的左手,所有對外人的防備都忘記了,口氣心疼的問道:「弟弟,你這是怎麼了?你快看看姐姐啊」?說著還用手輕輕的摸了摸陳駿德滿是汗漬的臉。
聽到程琳兒的呼喚,又感受到臉上那柔軟的撫摸,這個時候陳駿德才回過神來,輕輕的搖了搖頭,心裡嘆道:唉,這封建地主階級臭老爺的生活真是消磨人的意志啊,其實也就是這麼點苦,怎麼能讓自己變得如此的不堪一擊呢?真真的嚇死個人了,以後自己還得注意,決不能在出現這種情況了。
陳駿德抬起頭,給了程琳兒一個自認為無比陽光的笑容後說道:「好姐姐,我沒事,你別哭啊,就是在裡面待得時間長了一些,身體有些疲憊罷了」。
看到到陳駿德那笑的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程琳兒略微安心一些,只要這人還清醒就行啊,看他的樣子是累得夠嗆,沒想到這鄉試竟然是如此的艱辛,這是程琳兒這輩子不敢想像的。既然陳駿德身子還湊合,程琳兒急忙扶著他向他們的馬車處走去。突然意識到剛才自己六神無主之下好像忘了避諱,對他做出了一些親密的舉動,也是直接稱呼他為弟弟了,而他也是叫自己姐姐,這可如何是好啊?微微的扭過頭看了看跟在右邊的範疇,見得範疇一臉正常,心裡也是七上八下,不知道他這個人嘴巴到底嚴不嚴實。這要是傳了出去,以後駿德身邊的人還不得怎麼辱罵自己呢。最輕的也得說自己是勾引小少爺,恬不知恥的婊子。
範疇注意到了程琳兒眼睛裡的擔憂,說時候,當聽到他兩人對話的時候,自己確實嚇了一跳,萬萬沒想到這兩人居然好這一口。讀書人就是不一樣啊,敢想敢幹,無所畏懼。看來自己之前的猜測也只是對了一半,現實的他們走的比自己想的好要遠。可當範疇看見這位少爺的「好姐姐」擔憂的眼神後,他知道自己必須得做點什麼了,要不然成天被人惦記,萬一那天在給個小鞋穿,那就得不償失了。
於是範疇慢下了腳步,很自然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