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增壽在家裡憋了三天,肚子裡的壞水也存滿了。筆神閣 www.bishenge.com
一個木材商人死了,弄得那麼多官員弔唁,其中還不乏九卿重臣,放在什麼時候,都是天大的醜聞。
雖然柳淳一直主張提升商人地位,但柳淳也僅僅是希望公平對待而已,卻沒有讓商人凌駕一切的想法。可偏偏人就是不知足,一個幾乎壟斷北方木材生意的豪商,一筆驚世駭俗的遺產,把這麼多官員都牽連進來。
這是要出大事啊
徐增壽越想越覺得可怕,別說柳淳和朱棣了,就是他聽說都想殺人。
問題是有人居然把禮物送給他,這是要拖著他下水啊
有徐家在前面擋著,就算皇帝陛下發了雷霆之怒,也不至於死傷一片。而且從今往後,商人更能發揮自己的財力,去影響朝廷,左右官員。
柳淳推行變法,徹底剷除了士人集團,朱棣也痛下狠手,整頓了勛貴和宗室,看起來天下太平,蒸蒸日上。
可問題是那麼大的空白,不會白白空著,商人也想要權力
徐增壽跟柳淳混了這麼多年,看問題的深度也上來了。
他知道什麼事情不能碰,搶班奪權,商人這是在找死而他雖然貴為定國公,真的捲入進去,沒準也會死得很難看。
別忘了,他大哥徐輝祖是怎麼死的丫的,是想要我的命啊
既然你不仁,休怪我不義,俺徐增壽只是裝傻而已,要是真傻,早就墳頭草三尺高了,還能歡蹦亂跳活著
因此徐增壽見家人拿來木盒,他隨手就給打開,哼道「這麼個破玩意,也虧喬家送得出手陳中丞,你不信瞧瞧吧」
陳瑛掃了一眼,盒子沒錯,是喬家的那個,裡面的東西也不差,看起來像是那個紅酸枝的木雕。
「定國公,這個你沒有動過吧」
「我動個屁」徐增壽氣呼呼站起,隨手從架子上拿下一個花瓶,「你瞧瞧,我這是宋代上好的官窯瓷器,你看看這些木雕,青銅,玉石,字畫我堂堂定國公,我擺這麼個破玩意,我還要不要臉了你說啊」
徐增壽怒火三萬丈,吹鬍子瞪眼道「要不是聽說喬家死了人,估計他們悲痛之下,亂了方寸,我早就讓人把這破玩意退回去了。送來我就看了一眼,然後扔到了倉庫,陳大人要是喜歡,你拿走就是了。」
陳瑛仔細察言觀色,發現徐增壽的確沒有察覺,只是單純的生氣。可越是這樣,就越不能冒險,他前不久得罪過柳淳,姓柳的絕不是良善之輩,他操控著百官命運。隨便一個主意,就能讓自己生不如死。
所以一定要趁機扳倒柳淳,即便不能,也要斬掉徐家,斷柳淳的一條臂膀
徐增壽已經落入了陷阱,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小心翼翼,千萬不能著急。
「定國公,這個禮物我可不能要,不過我倒是想先瞧瞧。」陳瑛伸手去抓木盒,他的想法很簡單,就是再確認一下,木雕的真假。
徐增壽看在眼裡,豈會上當
他是用紅酸枝重新雕了一個佛像,也力圖一般不二。
但既然是木頭,就不免有紋理和顏色的差別,不可能做到一般不二。
而且呢,這個木雕是實心的,份量也會稍微輕一些,鬼知道陳瑛能不能看出來,這傢伙可鬼著呢
「等等」
徐增壽突然一把按住了木箱,陳瑛嚇得連忙縮手,「定國公,我只是看看而已,何必生氣呢」
「呸」
徐增壽啐罵道「我想起來了,你是跑來興師問罪的。這個木雕,是不是喬家向我行賄的罪證」
陳瑛笑道「定國公,一切還都是未定之數,你何必這麼生氣呢」
徐增壽驟然大怒,「陳瑛,我的封地和喬家有生意往來,我也見過喬老頭,他們家給我送個一錢不值的破爛木雕,要是想憑這個,就定我的罪,徐某不服」
陳瑛心中暗笑,光是一個木雕不行,但是裡面還有一個玉佛金座呢這東西光是材料,就價值幾萬兩,算上做工手藝,十萬兩不止。
你徐增壽怎麼撈錢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