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間逆轉的剎那,張揚一隻腳踩著2018年的元旦,一隻腳站在1997年的最後一天。
彈指一揮間,張揚白活了二十年,回到了十八歲芳華。
京都的房產啊,月薪兩萬的工作啊,如花似玉的妻子啊,乖巧可愛的八歲兒子啊!唰的一聲,全部成了黃粱一夢。
不就是去皇宮博物院,看了個世界上下五千年的文物特展嗎?
不就是言辭過激,評論了一下三星堆那些面具,長得真尼瑪特別嗎?
用得著玩這麼狠?奪走自己艱苦奮鬥得來的一切?
當張揚回過神來,發現自己坐在高三的教室里,右手拿著筆,左手壓著高三的歷史書,歷史書下面是一本金康的武俠小說。
這個年紀的張揚,還弄不清楚金康和金庸的關係,他在學校門口的租書店,租完了金庸的所有武俠小說之後,把金康的也租來看,當時他還譏笑過這些盜書商,太沒職業道德,連人家作者的名字都印錯了。
張揚偏向理科,文科成績差得一塌糊塗,尤其是歷史,死記不了,硬背不來。
可是,他偏偏放棄了理科,在分班時,選擇了文科。
至於原因,說起來,是個青春的笑話,是場無果的戀愛。
代價是慘痛的,張揚考上了一所普通大學,而那個叫白芷的女生,則名落孫山。
張揚考上大學後,和白芷通了一年多的信,然後,在某個雨天,她回復了一封絕交信,大意是說,自己即將嫁人,請勿再打擾云云。
雖然連手都沒有牽過,張揚卻為這場相思,哭了整整三天,直到遇見後來的妻子,才從悲傷中走出來。
「操蛋的重生,不是應該復活在高考那個重要的節點嗎?要不,你提前半年,在高二也好啊,我可以重新選擇理科。」
「同學們,請把書本收好,接下來,我們要進行考試。白芷,你上來,和我一起發試卷。」歷史老師吳松柏,五十多歲,嚴格刻板,站在好好學習、天天向上的貼字下面,雙手扶著講台,嚴肅的看著班上同學。
白芷是歷史課代表,就坐在張揚前面,她甩著長長的馬尾,長身而起。
看到她玲瓏浮凸身材那一刻,張揚產生一種強烈的自戀感:自己以前的眼光,還真不錯!
白芷臉上,總是冷若冰霜,尤其是看向張揚時,眼神冷漠而無情,完全不像是同窗三年的同學。
吳松柏和白芷兩人,分別從兩個方向開始發試卷。
張揚一直沒弄明白,五十四張試卷,為什麼要一張一張發?而不是分成八份,放在每個小組的前面,由第一個人往後遞?
「白芷,注意看一下,哪個桌面上還有課本的,給我收起來!」吳松柏拿食指在舌頭上點一下,沾了點口水,然後捻開試卷,確定只有一張後,放在同學桌面上。
白芷走到張揚桌邊,她身上飄來幽幽的清香,那是香皂的味道,也是張揚記憶中青春的味道。
「咚咚!」白芷在他課桌上輕輕一敲,指了指他手下壓著的書,示意他收起來。
張揚望著她俏麗的容顏,溫和的一笑:「世間所有的相遇,都是久別重逢。」
白芷微微一怔,柳眉微挑,鼻尖一聳,泛起好看的皺褶:「快把書收起來。」
張揚把歷史書連同金康一起收進課桌。
考試開始。
吳松柏再次強調了考試紀律,無非是發現作弊,作零分論。
張揚習慣性的去推眼鏡,卻戳到了眼睛,發出一聲痛呼。
這個年紀的他,還不曾被電腦和手機腐蝕,還沒戴上那深惡痛絕的四眼。
吳松柏狠狠的盯了過來:「張揚,你又耍什麼么蛾子?」
「老師,您出這題太難了,嚇到我了。」張揚嘻嘻一笑。
吳松柏扶了扶鏡框,肅然說道:「這些知識,都是課上講解過的,也是會考的重點,你們要是覺得難,那就是上課沒認真聽講!好了,開始考試。」
第一道選擇題,就難住了張揚。
「我國古代重農抑商政策,最早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