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雖然蕭郁叫得悽慘,但卻無人在意。
而東方嫣然公報私仇後,的確也給蕭郁用針,讓他可以吊著這條命。
蕭郁感覺到了四肢百骸,有著源源生機。
但卻不知為何,四肢卻也都動不了,尤其是雙腿疼得,宛若有許多蟻蟲在啃噬。
到了這個時候,蕭郁哪裡還不明白。
看著一臉淡然收拾藥箱的東方嫣然,他冷聲道:「你是在為離爵報仇?」
「不然呢?」
東方嫣然本就不是唯唯諾諾的性格,如今這天下可是她女婿的,她必然更不用唯唯諾諾。
蕭郁被氣了一個倒仰,本該再吐出一口血來,怎奈剛被用了針,渾身上下暖洋洋的,除了腿疼外,其他好得不得了。
他最後鬱結道:「那都是多久的事情了,而且,當初朕只是廢了他的腿,不還留了你們容城王府的榮華富貴,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?」
「還有,如今蕭景奕娶了你們的女兒,以後離爵的身份更是國丈,你們容城王府小心功高蓋主,最後不得善終!」
這話也真是惡毒。
但實際上,蕭郁站在皇帝的角度上這樣說,倒也沒有錯。
歷來帝王,都不會允許手下任何一個勢力,獨自坐大,尤其是外戚這一塊。
蕭郁這話,與其說是給東方嫣然聽,實際上,也是讓屏風外的宴辭聽。
林晚意下意識地扭頭去看身邊的男人,男人不動聲色,牽起她的手,就引著她走了進去。
宴辭一走進來,屋內的幾個人都看向了他。
東方嫣然雖然不懂政務,但也知道蕭郁話里的意思,她內心一稟,剛要解釋什麼時候,目光就落在了女兒女婿十指緊扣的手。
嗯,突然就放心了。
宴辭的目光,落在了躺在床榻上,眼神陰沉,眸底還帶著一抹幸災樂禍的期待。
他仿佛在說,看吧,兒子,你坐上了皇位,終究也要變成我那般,冷酷無情的模樣。
因為你不冷酷無情,你這個皇位,就坐不穩,更坐不久!
不過下一刻,宴辭突然就笑了。
「父皇,你以為,我像你一樣,為了自己,誰都不信任,誰都可以犧牲麼?」
蕭郁一愣,隨後陰沉低啞道:「蕭景奕,你還沒有坐上皇帝,等你登基後就知道了,皇帝,只能是孤家寡人!」
「那是你,自私自利,最後眾叛親離。我信我的妻,信我的家人們,信我的屬下們,而他們,也都信我。倘若他們變得越來越強大,也是我樂見其成。」
「你糊塗!簡直是婦人之仁!」
「父皇,你不了解蕭景奕,那你莫非忘記了宴辭,宴辭可並不是婦人之仁,他的冷酷還是你一手培養出來的。所以,少在這裡挑撥離間,你且安穩地喘著氣,等我登基的那一天吧。」
宴辭對趙福安吩咐道:「去送容城王妃跟離大公子出宮。」
「是。」
宴辭說完後,就對東方嫣然點了點頭,然後牽起了林晚意的手,低聲道:「婠婠,這屋子裡晦氣,咱們出去吧。」
林晚意看著龍榻上,被氣得渾身發抖的老皇帝,微微點了點頭。
太子夫婦倆手牽著手,走在御花園裡,旁邊路過的宮人,趕緊跪拜行禮。
所過之處,裙裾旖旎。
那些抬起頭來的宮人們,只能夠看到太子夫婦倆的伉儷背影。
這兩位,馬上就是這天下跟後宮的主子了。
宴辭握著林晚意微涼的指尖,突然出聲道:「婠婠放心,我定然不會像那蕭郁一樣薄情寡義的。」
他雖然剛才在蕭郁跟前,說得篤定,但實際上,還是擔心婠婠會多想。
林晚意回握了握他的手,慧黠一笑,「嗯,我信你跟蕭郁不同。」
林晚意這一刻,的確信宴辭。
也願意信他以後不變。
但倘若真是變了,她也不是坐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