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京兆尹府,平素里最遊刃有餘,最圓滑的柴康,此時焦躁地來回踱步。
「柴康,你走來走去是什麼意思,不想讓我去都督府看病嗎?」
「我的夫人喲,這是看病的事情嗎?誰不知道如今朝堂都在宴辭的把控之中了,等到太子殿下真的回來了,那肯定會一場血雨腥風!這個緊要關頭,倘若你去了都督府,他們肯定會以為,我跟那九千歲有關係啊!」
柴康眉頭都皺成了川字。
你說這倘若宴辭贏了,也就罷了,他也算是提前抱了大腿。
但倘若那皇太子殿下贏了呢?
雖然在柴康看來,那宴辭也是年少有為,手腕了得,如今朝堂上下,指不定多少人,已經投入了他的麾下。
可那位太子,更是一個蟄伏高手啊!
之前七皇子九皇子爭了那麼久,有幾次,皇帝都要冊立皇儲了,他都能夠穩得住,又怎麼會是一個善茬?
如今他最應該做的,就是明哲保身,誰也不逢迎,誰也不得罪。
等日後他們分出個勝負,他再去示好也不遲。
而且萬一,倆人兩敗俱傷,然後皇帝突然就『痊癒』了,這第三種情況下,他就更不能輕舉妄動了啊!
柴夫人頂著滿臉的紅疙瘩,她紅著眼,哽咽道:「這怎麼不就是看病的事情了?倘若不是你特意花了高價錢,托人買了那慕晚堂的美容丸,我的臉至於變成這個模樣麼!而且,全京城的大夫都找了,他們誰都看不好,莫非,你打算我這臉徹底爛了,你就要去停妻再娶了?」
看著夫人哭得都打嗝了,柴康趕緊各種哄。
「我的姑奶奶啊,什麼停妻再娶,我如今連一個妾室都沒有,怎麼會又想娶其他人?再說了,如今正是緊要關頭,要不等這個風頭過了的」
柴夫人十分憤怒,拽著柴康的領子,把自己的爛臉懟到他跟前,「還再過段時間?你看看我這臉,還能等得了麼?」
柴康看著夫人滿臉的包,一天比一天多,還又疼又癢的,他也心疼啊!
他糾結了許久,最後心一橫,抬起頭說道:「夫人,你倒也不是不能去那都督府。」
「還有但是?」
「但是,你得走後門。」
「」
柴夫人十分無語,但她也不是不懂事,知道夫君一向不喜黨爭,她點了點頭,換了一身衣裳,準備再乘坐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出門。
柴康還是不放心,特意喊了屬下劉和,讓他送夫人過去。
主要是這劉和之前幫過固倫郡主林晚意,應該是有一些薄面,希望固倫郡主可以幫忙醫治好夫人。
只是,等到那不起眼的馬車從京兆尹府後門離開的時候,柴康皺了皺眉。
怎麼事情就這麼巧,如今局勢這樣緊張了,他的夫人臉就爛了,就得一定要讓那固倫郡主去給醫治?
莫非,這一切都是那宴辭跟固倫郡主的算計?
實際上,柴夫人也是心中有點憤憤的!
她雖然如今求助於那固倫郡主,可如果真是慕晚堂的美容丸出的問題,那對方救自己,也是理所應當的。
所以,柴夫人特意讓侍女,將那沒有用完的美容丸也一併帶上了。
半個時辰後,林晚意正跟母親林夫人一起縫織小孩子的衣裳,茯苓從外邊進來,她福了福身,低聲道:「夫人,柴夫人來了。」
林晚意微微頷首,對林夫人道:「母親,您先繼續忙著,我去見個病人。」
林夫人一愣,「婠婠,你這都快要生了,怎麼還有病人追到府上來了啊?」
「母親放心吧,這個病症不棘手,而且這個病人對我還很重要。」
林夫人不太懂,她只是單純的關心婠婠,聽到對方這樣說,就點了點頭。
林晚意出來後,茯苓連忙給她披上了大氅,扶著她,朝花廳走。
她小聲道:「夫人,您都不知道,那柴夫人是從後門來的。」
林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