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辭一身金線祥雲紋白色常袍,露出的衣領卻是水湖藍色。
他只是簡單玉冠束髮,與平素里生殺予奪的九千歲大相徑庭,眼角眉梢都沁著淡淡溫柔,仿佛是舞文弄墨,和風霽月的矜貴公子,下一刻就要去參加科舉考試,並且還能一舉奪魁的那種。
林晚意知道這人俊美,但卻發現他有許多種面孔,每一種都可以輕易吸引人的所有注意力。
她別開視線道:「我本不太在意這些個規矩,但畢竟初來乍到,也不想給母親他們添麻煩。」
尋常未出嫁閨秀,自然不可大晚上的四處走動,有一些家規森嚴的,恐怕平日裡都是大門不出,二門不邁。
或許她對父母說,父母因為寵愛她,會縱容她。
但多少還是有一些不好。
宴辭旁若無人地牽起了她的小手,捏了捏,「所以啊,還是讓為夫帶你去,咱們偷偷地去,偷偷地回。」
「那好吧,不過,方便起見,我需得換一身男裝。」
「我給你帶來了。」
宴辭讓茯苓拿了一套水湖藍色白底的常袍,款式竟然與他身上的雷同,只是紋路是對應的,顏色亦是對應的。
林晚意拿著衣袍,去了屏風後邊換上。
她驚訝地發現,竟然大小十分合身?
隔著屏風,她都能夠看到宴辭坐在太師椅上,目不轉睛地盯著她這邊,她臉頰微燙地問道:「宴辭,這套衣裳,難道也是你親手做的?」
「那是自然,夫人的貼身之物,我怎會讓其他人去做呢?」
明明只是做了一件衣裳,卻讓宴辭說得,好像是兩人又做了什麼親密之事一樣,等到林晚意從屏風後出來,她已經搖身一變成了俊俏小公子。
眸光水漾,五官精緻小巧,因為被宴辭說的話逗得耳根透著櫻粉色。
宴辭突然眸子一暗,邁步走了過來,俯身吻住了林晚意的唇瓣。
林晚意被他這個吻,弄得有點懵,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,發現這人親得十分霸道,她的唇瓣感受到那強勢的攻占,想要後退,但纖細的腰肢卻一下子被握住,失去了退路。
一吻結束,林晚意險些腿軟站不住,她嗔怒地瞪著宴辭,「不說要帶我出去那街市麼,你這是要做什麼?」
宴辭伸手摸了一下唇瓣,然後將那沾染了淡粉色口脂的指尖探了過來。
「你如今是男裝,這口脂自然是不可抹的,我只是幫你去掉了口脂,婠婠你想到哪裡去了?」
林晚意啞然。
什麼叫抹掉口脂,她懷疑宴辭就是故意的!
倆人收拾妥帖,等到夜幕降臨後,倆人就從後門悄悄地離開了,留下茯苓守在寢房幫忙照應著。
林晚意穿著的常袍,用玉帶束腰,將她的纖細腰肢勾勒了出來,宴辭用輕功帶著她躍出牆頭的時候,攬著她的腰,愛不釋手。
之前夜裡握了多少次,依舊不膩啊。
一直到倆人離開王府,上了馬車後,他還沒有鬆手。
林晚意有點無語,「我有點冷,你不鬆手,我怎麼把大氅穿上?」
宴辭聞言鬆了手,卻隨手拿起那件黑色兔毛大氅,親手給林晚意披上,系好了扣子,還把旁邊早就準備好的手爐,遞到她手上。
林晚意發現,習慣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啊。
她竟然習慣,並且貪戀上了宴辭這種體貼入微的照顧。
她再看宴辭也披上了同樣的大氅,忍不住道:「我如今是男子打扮,你準備的衣裳又是這樣,他們會不會以為你我是斷袖啊?」
「會吧。」
「那,那要不待會我們以兄弟相稱?」
「好啊,那婠婠喊一聲哥哥來聽聽?」
宴辭的聲音,屬於那種十分低醇的,沒有普通男子渾厚,但也沒有像其他宦官那樣,十分尖細。
總之十分好聽悅耳,尾音還微微上挑,撩人萬分,在這逼仄的馬車上,林晚意突然感覺逃無所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