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等梅藕長開口,朱員外便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,原來這個梅藕長三年之前還是個窮困潦倒的秀才,有一夜,他與同窗喝醉了酒,正好路過八柳坡墓地時,酒意難擋的睡了щЩш..1a
朱員外的女兒看梅藕長可憐,不由得動了惻隱之心,親自現身去照顧他,梅藕長醒來之後,見到有女子在照顧自己,便忍不住大吐苦水,原來他同窗高中舉人,梅藕長想過去借點米糧。結果那名同窗雖然接待了他,還留他吃飯,卻也在酒桌上很是將他奚落了一頓,他心裡苦悶,這才醉了酒。..
聽了梅藕長的訴苦,朱員外的女兒心生不忍,經常夜半人靜的時候,拿一些銀兩去找梅藕長,就這樣安安穩穩的過了三年,梅藕長自覺水平大有長進,打算去府城中參加舉人考試。結果到了府城才發現,如今貪官污吏橫行,沒有錢去疏通考官,是萬萬不會中舉的。
沒辦法,梅藕長又求到了朱員外女兒身上,這件事情後來被朱員外知道了,朱員外答應出資,卻要梅藕長娶他女兒,並提前說明了自己女兒是鬼。梅藕長本來不想答應,可一聽朱員外願意出銀千兩,給他疏通關係並置辦房產,便咬牙答應了下來。
「梅藕長,朱員外說的可對?」沈成平看著梅藕長,只聽對方咬牙道:「是這樣沒錯,可我當時那是一時糊塗才答應了下來。現在想想,人鬼殊途註定沒有好下場,我一個陽間人又怎麼能娶個鬼妻呢,還請大人為我做主啊!」
正所謂富易妻,貴易友。梅藕長此時已經是舉人,能夠得到朝廷的各種優待,哪怕中不了進士,一輩子也是衣食無憂。哪裡還會心甘情願去娶朱員外的女兒。
「梅藕長,你既然懂得人鬼殊途,當時為什麼要答應下來?」沈成平臉上不動聲色,又問道:「我且問你,如果沒有朱員外的錢財,你這舉人可能到手?另外,朱員外在府城中,給你買下的房產,你又打算怎麼辦?如果你要毀親,這些東西……」
「大人!」梅藕長一咬牙,開口道:「我一共用了一千兩,我寫下借條來,連本帶利的還上總可以吧?」
「哼!」沈成平冷哼一聲,看了看黑著臉的朱員外,道:「在你心裡,怕是覺得只是欠了朱員外一千兩。我卻認為,沒有這一千兩,你還是那個吃不起飯的窮秀才!現在你想要毀親也不是不可以。我這就給你去了舉人功名,你再將家財原封不動的還回來,我可以做主讓你們好聚好散,之後這朱員外也不敢再糾纏你。」
「啊,這……」梅藕長聽了之後臉色立刻大變,整個人都愣住了。原本他的打算是將用掉的錢財還回來,頂多辛苦個幾年。到時候以自己舉人的身份,也不愁沒有家業。可想要悔婚就要去掉功名,將家產全部交出來,這可真是要命了。
看著梅藕長的臉色,沈成平直接問道:「這樣的條件能答應,現在本官就帶你還陽。我最後問你一遍,還要不要毀親了?」
「不毀了,不毀了,我娶還不行嗎!」梅藕長連連搖頭,正所謂由奢入簡難,尤其是原本嘗過窮困**了的,沒有舉人的功名,又沒有萬貫家財,他豈不是又成那個窮酸秀才,享受一年富足生活的梅藕長,可再也不想當以前的自己了。
「爹!」恰在這個時候,從房間中走出一位穿著嫁衣的少女,走到前面大聲道:「爹,你讓他走吧,我不想嫁了!」
一聽這話,院落中的眾鬼們一片譁然。朱員外黑著臉指著走出來的女兒,怒道:「胡說,不嫁怎麼能行!你的喜帖都發出去了,如今全村的老少還有附近各地的朋友都在看著,你不嫁我朱家的臉面在哪裡!」
「爹,原本梅郎說過,無論我是人是鬼都會一般愛我,可現在卻又是這般模樣!」少女拿著手絹,聲音中充滿了悲涼之意:「他的心都不在這裡了,你將他留下又有什麼用,之後也不過是同床異夢罷了!」
聽到少女的話,梅藕長臉上有愧疚之色,卻又有難以壓制的歡喜,倒是朱員外愣愣的看著身前的酒桌,突然大手向上一揚,將酒桌推翻在地,揚天長嘆道:「罷了,果然是人鬼殊途啊!」說完,朱員外心灰意冷的將梅藕長送到了人間。
「大人,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