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4年月9日傍晚,剛剛經歷一場暴雨的周家村,沐浴在空氣清新的微風中,百十戶人家的村里,處處炊煙。
雨後的村頭村尾,隨處可見出外撒歡的孩童,一些躲雨在家的男人和老人,也端個小凳坐在門前,喝茶或抽菸。
大人喝斥孩子的聲音、炒菜的聲音、閒話家常的聲音,充斥在這座小鄉村中。
村前,有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河,不過那是雨前的景象,剛剛經歷一場暴雨的小河,已經一片渾濁,這條小河,是周家村祖祖輩輩吃水、淘米、洗衣的地方,養育了周家村的祖祖輩輩。
這條長一里多的小河,就叫周河。
此時,儘管河水渾濁,但河邊的跳板上,依然有一些婦人在洗東西,一些剛剛從田裡看莊稼回來的男人,也在河邊洗腳。
一個歲的精瘦少年,拎著一隻豁口的舊塗料桶,正在河邊撿螺螄(si),暴雨過後,很多螺螄都爬上河水邊沿,隨手可撿。
少年光著腳、穿著一條黑色大褲衩,赤著的上身一根根肋骨清晰可見。
他貌似清秀、皮膚很白,一直低著頭摸螺螄,也看不清他長什麼模樣,只能感覺他應該是個內向的性子,因為距離他不遠的地方,就有一個大姑娘和小媳婦在洗東西,少年慕艾的年紀的他,卻沒有看一眼。
他就是周安,家住村尾,剛剛經歷中考不久,中考的成績還沒下來,最重要的是,他今天剛剛重生而來。
從208年重生而來。
重生之前,他萬念俱灰,對人生喪失所有的激情,感覺生無可戀,因為30歲的他,剛剛經歷喪父之痛。
將半生心血都傾注在他身上的老父,重病住院一個月,他花光所有積蓄依然不夠,正準備賣房籌錢的時候,父親不知從哪兒聽到風聲,為了不連累他傾家蕩產,於凌晨,自己悄悄拔了氧氣管,天亮後,陪在病床邊的周安睜眼看見的,已經是父親冰涼的遺體。
父親是愛他的,臨死還在為他著想。
可他老人家不知道,他這麼做,就像一隻無形之手,一把捏碎周安的心,令他痛不欲生,自慚之極,無比痛恨自己以前為什麼不再努力一點?再拼命一點?
如果自己的經濟狀況再好一點,父親應該還是有救的!
周安有盡孝之心,30歲,離異一個人,無兒無女的他,不在乎是否傾家蕩產,賣房救父,他心甘情願。
可父親那一拔,卻剝奪了他盡孝的最後機會。
他欠父親的,這輩子將再也還不清,心中的痛苦,比3年前,妻子將離婚協議書扔在他面前,叫他簽字的時候更甚。
父親已經是他僅存的至親,父親的離世,猶如突然剝奪他對這個世界僅剩的眷戀。
他最看重的親情、愛情和友情,在他父親離世的那一刻,終於宣告全面崩盤,生無可戀的感覺,與他如影隨形,揮之不去。
也許是老天爺也覺得這傢伙太可憐了,在他萌生死志,自我了結之前,突然把他從208年提溜到2004年,當時,窗外大雨傾盆。
按理說,重生了,就會有無數的賺錢之法,發家致富,只在反掌之間。
可周安重生回來,坐在自己房間窗前,看著窗外瓢潑般的大雨,卻發現九成以上的賺錢之法,都不適合他目前的情況。
因為他沒有本錢!家裡也窮,父親剛做完截腸手術,家裡不僅一貧如洗,還欠了上萬的外債。
窮到這個程度,餬口已經不易,還想發家,難度真的不是一般的大。
彩票、股票什麼的,周安前生沒有買過,什麼中獎號碼一概不知,重生之前,他只是一個做了十幾年的廚師而已,撈偏門的方法,他除了聽說過,什麼也沒做過,平時都沒有關注。
重生回來,他想了大半天,發現以他目前的情況,想要發家致富,短時間內改變這個家的經濟狀況,好像除了賣屁股,無路可選。
最後的最後,絞盡腦汁,終於被他想到一個從水裡找食吃的掙錢法子,就是他現在正在撿的螺螄。
也許是周安的行為,啟發了村裡的一些大姑娘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