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到這個,王仁祐倒是流露出了自信的神色。
他可能沒有這些人的背景,但論起為官,他確實要比這些人更有天分一些。
幾年的宦海浮沉,也讓他更加了解這其中的彎彎繞繞。
當下,王仁祐便笑著解釋道:「那位未必就希望我大唐的工業一家獨大,如今,洮河郡的工業雖然還不能與大明比肩。
但洮河郡的地理環境決定了必將削弱大明的市場份額,這是必然的。
隨著時間的推移,大明的工業決計不可能像如今那般獨領風騷。是以,這個時候,若是有第二股勢力甚至第三股勢力想要崛起,那位是不會反對的。
甚至,那位還可能暗中支持一二。
政治不是商業,不是說只看眼前的利益,更多的時候,看的還是長遠的收益。」
王仁祐在來的路上就仔細的思索過這個問題。
就從種種來看,大明的那位似乎並不願意現在就重回長安,那麼接下來,那位和大唐之間定然不可能消停。
這個時候,扶持第二甚至第三方才符合那位的利益。
聽他這麼說,崔浩等人都有些愣神。
是這麼回事兒麼?
初聽好像有點兒道理,但別忘了,那位和士族之間可是矛盾頗深,要不是因為當初士族的逼迫,那位至於獨自帶著區區數十親兵遠赴西北這苦寒之地?
當然,他們如果一早就知道李承乾本意就是如此的話,那可能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。
這會兒,他們正是因為不知道,所以內心其實還是忐忑的。
別看如今的李承乾真算得上功成名就了,但真要說起來,他一路走到今天,豈會容易?這一路走來,李承乾能不怨他們?
別忘了,李承乾走到今天,那也是數次大戰,近乎命懸一線的代價才走過來的。
想到這裡,崔浩當即搖了搖頭,道:「不妥,長孫無忌當初能那麼做,人家好歹是親舅舅,而我們」說到這裡,崔浩搖了搖頭,道,「不一樣的,不說那位走到如今這步,我士家要負很大的責任,單單就說老夫自己,當初在涇陽城也是將人得罪死了。
當然,最後證明,唯有老夫是個笑話。」
說完,崔浩自嘲一笑。
是啊,就他是個笑話
也正是因此,這些年,他其實對李承乾是越來越畏懼。
掌權者的報復,他可承擔不起。
一旁,其餘眾人也是紛紛嘆息,的確是這麼個理。
王仁祐卻是搖了搖頭,道:「你們啊,還是想差了,那位早已不是當初的那位了。到了今時今日,那位思考的從來就不是你們的這些問題,就你們的這些問題於他而言,都是小事兒。
真的,是再小不過的小事兒罷了。
如果連這點兒心胸都沒,那位憑什麼逐鹿天下?
真以為逐鹿天下容易麼?
不容易的,非常人所能也!」
別說逐鹿天下了,就算是想當好一個官都沒那麼簡單。
想當初,他自己何曾不是意氣風發,可結果呢?結果就是他也沉淪了,不得不沉淪,這就是現實。
當然,沒在官場上廝混過的幾人可能想不明白,但他王仁祐卻是看得清明。
見眾人還是有些質疑,王仁祐繼續說道:「這樣,此事交給本官即可,若是出現了什麼差池,本官掛冠而去,諸位意下如何?」
王仁祐都這麼說了,眾人倒也沒有多言,人家這態度還是極為端正的,他們要是再多言,也不合適。
至於王仁祐能不能做到,拭目以待就是。
定下了調子,當夜,王仁祐在郡丞府大肆宴請了眾人一番。
而他們這邊酒宴都沒結束,這消息就已經傳到了許敬宗等人的耳朵里。
許敬宗倒是沒說什麼,聽到消息也只是潸然一笑。
對他來說,這些都不是事兒,王仁祐的對頭又不是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