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荒謬!」眼見姓盧的被李承乾給問住了,又一個人站了出來,「殿下當真是巧舌如簧,但也僅僅只是詭辯而已!」
這人姓崔,他們崔家被公認為「天下第一高門,北方豪族之首」。
其實說白了,就是和其他幾大士族壟斷知識罷了。
是的,這年頭,幾乎所有的讀書人都出自他們五門七望!
而他們崔家,在五門七望里獨占其二!
李承乾抨擊讀書人,其實就是在抨擊他們這些士族,所以,見盧御史招架不住,或者說沒來得及反應,他當即就站了出來,說道:「殿下所說管相的士農工商與當今的士農工商有何關係?真正厘定四民乃是從漢朝開始。」
我去,你是真不要臉啊!
李承乾沒想到,這傢伙居然不要臉至極!當下也只得感慨道:「論起詭辯,還是崔大人更勝一籌!曾經聽人說,讀書人既是天下最要臉面的人,但同時也是天下最能放下臉面的人,以前還對此深有懷疑,但見了崔大人之後,孤居然開始信了!」
他說完,武將行列里,頓時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。
而那些文官也是暗自搖頭。
這就是一個坑啊!你居然還巴巴的往裡面跳!
你既然以自古定論來為四民做註腳,那李承乾追根溯源,搬出管仲來反駁,本身就占了先機,結果這姓崔的居然又扯什麼真正厘定四民乃是從漢代開始的,話是這麼說沒錯,但漢代的四民難道不是源於管相?
姓崔的其實也知道這麼說極其無恥,但是沒辦法,四民之首乃是他們士族的根,說句大不敬的話,從沒見過千年的王朝,但千年的世家可不止一個!
靠的是什麼?無非就是他們壟斷了知識!
「尖酸刻薄之語,可不應該從一個太子嘴裡說出來。」姓崔的也不是個省油的燈,面對武將們的嘲笑,臉不紅心不跳,仿佛跟他無關一般,不等李承乾開口,他繼續道,「自秦以來,有李斯輔佐始皇一統天下,有蕭何為漢高祖奠定大漢四百年基業,有董仲舒為漢武帝開創萬世之基!
更有無數的文人士子為歷朝歷代的天子守土牧民教化一方,殿下緣何對這一切視若無睹?」
「既然你們文人士子這麼厲害,那下次再有戰事,我朝就不派大軍,讓你們這些文人士子去?」作為一個後世人,李承乾對士農工商之言很是牴觸,當下說起話來,也是沒了分寸。
「放肆!」終於,一直沒開口的李二開口了。
雖然李二一直在想辦法打壓士族,但有一點兒你必須得承認,治理天下離不開他們。
這就是現實。
見李二開口,李承乾也就閉嘴了,他也有些後悔,剛剛得意忘形了,還當是後世互噴,現在想來還是感到一陣的心驚,也不知道他們察覺出什麼端倪沒有?
而姓崔的見李二斥責了李承乾,當即說道:「陛下,太子殿下年幼無知,應是受了奸人蠱惑,臣請陛下撤換東宮一眾屬官,另選賢才教授殿下聖人之學。」
「臣附議。」盧御史見狀,馬上也說道。
同時,更多的文官也站了出來。
至於魏徵這會兒,卻是一句話沒說,他一直在打量李承乾,總覺得今天的事兒,有些不對。
瞅了一眼李二,見他沒有反應,李承乾大著膽子說道:「諸位大人倒是扣了好大一頂帽子!不知道孤究竟錯在何處,又是如何受奸人蠱惑的?」
「太子殿下靡費糧食,為得一時之歡,大肆釀酒,使得整個長安城民意沸騰,難道不是受奸人蠱惑?」盧御史一臉正氣地說道。
李承乾冷哼一聲,道:「釀酒乃是孤的決定,從孤決定釀酒之時,東宮一眾屬官孤是一個沒見,他們從何蠱惑?」
終於又繞回這個話題了。
他是真的累了,就想趕緊結束,趕緊走人,這朝堂,是愈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