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於霍靳西而言,近些年的人生其實很簡單,曾經有多少人將他踩在腳底,這兩年就有多少人將他奉若神明。筆神閣 bishenge.com
他穿越生死,一路從低處走到現在,如今既然掌握了話語權,自然說一不二,再不肯彎腰低頭半分。
是以他想要的,自然而然得到,他不想要的,多看一眼的面子也懶得給。
對於慕淺,向來亦是如此。
她既是他想要的人,他便無所顧忌,只需得到便可。
可是此時此刻,他心中明明有話想要問她,卻竟然會產生了遲疑因為他知道,那些話一旦問出來,於她而言,又是一重殘忍。
接手霍氏之後,他向來心狠手辣,做人做事從不留情。在他看來,生死有命,人生由己,沒有任何人值得同情與憐憫。
可是如果她人生中的那些悲傷和絕望,通通都是由他一手造成的呢
他從不後悔自己做下的任何決定,然而眼下,他卻開始忍不住設想,如果七年前,他沒有趕她離開,結果會是怎樣
他心頭萬千思緒流轉,慕淺自然不知道,她只是趴在吧檯上看著他,「不是想探討劇情嗎霍先生為什麼不說話」
好一會兒,霍靳西才緩緩開口「假設性的問題,沒有探討的必要。」
「說的也是。」慕淺立刻點頭表示贊同,「那其他的呢霍先生也沒有想問的嗎看在你這些好酒的份上,說不定我會回答你呢」
霍靳西目光落到她臉上,她嘴角含笑,目光平靜地看著他,仿佛就等待著他將心頭的疑惑問出口。
可是霍靳西沒有問。
安靜片刻之後,慕淺收回視線,嘆息了一聲,緩緩直起身來,「既然你沒有要問的,那我就去睡啦」
說完她便站起身來,有些搖搖晃晃地往樓梯的方向走去。
霍靳西仍舊坐在吧檯旁邊,低頭給自己點了支煙。
慕淺走得很慢,霍靳西卻始終沒有回頭,也沒有喊住她。
於是她徑直上了樓,回到自己的房間,一頭栽倒在床上。
被褥間,原本已經半醉的慕淺卻緩緩睜開了眼睛,眼神清明如初
霍靳西今天晚上的反應,幾乎是明明白白地告訴她,他知道了。
她本就該想得到,以霍靳西的行事作風,已經開了頭的事,他怎麼可能不查清楚
所以,他一定是知道了笑笑曾經的存在。
可是他竟然沒有問,沒有問她為什麼會懷孕,也沒有問笑笑的父親是誰。
原來狠心無情如霍靳西,也會有同情他人的時候啊
慕淺這麼想著,很久之後才輕輕冷笑了一聲,將自己埋進了被窩裡。
慕淺一覺睡了十多個小時,再醒來時,已經是第二天午後。
她有些艱難地起床,走進衛生間洗了個澡讓自己清醒,再出來時,就聽見門鈴在響。
慕淺下樓打開門,看見站在門外的齊遠,忍不住翻了個白眼,「你又不是進不了門,按什麼門鈴啊」
齊遠輕咳兩聲清了清嗓子,低聲道「我只是怕您不方便。」
慕淺只覺得他今天的態度跟平常不太一樣,仿佛有些恭敬過頭了,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,「你來幹嘛」
齊遠手中托舉著一個盒子,遞到慕淺面前,「您要的1869年拉菲,霍先生連夜叫人從香港找回來的,一到就吩咐我給您送來。」
慕淺不由得睜大了眼睛,好一會兒,才說出兩個字「有病」
她看都懶得看一眼那瓶天價紅酒,轉頭上樓換衣服化妝準備。
再下樓時齊遠已經離開了,那瓶酒就放在吧檯上,慕淺瞥了一眼,只能在心裡感嘆一句有錢果然是可以為所欲為的。
她匆匆趕到醫院,卻再次經歷了一輪洗禮。
霍老爺子的病房門口不知為何竟然站了一排穿正裝、拎箱子的人,慕淺剛一出現,立刻一群人向她問好「慕小姐,下午好。」
她推開病房的門,病房裡也有兩個穿正裝的人,正將箱子裡的東西展示給霍老爺子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