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離二所值事房內,林若若很快整理好病人名冊。
「姜大夫,咱們這邊重度病患九人,中度病患三十七人,輕度病患五十二人,一共九十八人,但咱們這邊算上你,只有兩位御醫,六位醫士,七位義工,加上我,一共十六人。」
「照這麼說的話,那邊病患只有四十一人,而且重度病患幾乎都在咱們這邊,他們有御醫四位,醫士九人,醫署的大夫十人。」楊御醫道。
這邊病患多出一倍多,人手卻只有那邊的六成。
姜晚檸道:「只能大家辛苦些了,我再讓顧大人去外邊找找有沒有得過痘症的,進來幫工,大不了工錢開高一些。」
「楊御醫,你跟醫士們說一下,他們在這呆一日,我發二兩工錢一日,如果有人不幸感染了,我也有補償。」
這是一場持久戰,不是每個醫者都能靠信念堅持下去,適當給些激勵是必要的。
楊御醫道:「行,我去說。」
楊御醫走後,林若若道:「他們的方子你看了嗎?」
「看了,沈一鳴採用的是壓制痘毒的方式,但這次的痘毒特別厲害,壓恐怕是壓不住,我採用的是激發的方式,再通過調理病患的身體,改善體質,來達到治療效果,正所謂正氣存內,邪不可干。」
林若若深以為然:「堵不如疏,越是壓制,一旦壓制不住,爆發出來越發兇險。」
「我還在想,先前就有用感染者的痘毒來接種以達到對痘毒產生抵抗力的法子,只是之前的法子效果都不是很好,我得琢磨琢磨,研製出更安全有效的法子來。」姜晚檸道。
從理論上這種方式是行得通的,不然為什麼得過痘症的人就不會再感染呢?哪怕感染了症狀也很輕微,可見這些人體內已經有了抵抗痘毒的成分。
「若真能研製出這樣的方法,以後人們再也不用談痘疫而色變了。」那將是一份天大的功勞。
林若若看姜晚檸的眼神都熱切起來,說她對姜晚檸有種盲目的崇拜也好,她就是相信,如果真有人能研製出這種法子,就一定是姜晚檸。
顧舟停得知隔離所一分為二了,心中很是擔憂,本該大家齊心協力同舟共濟的時候,大夫們卻意見不合,顧舟停來找姜晚檸。
「要不要我去說說?」沈一鳴不過是個吏目而已,他不至於連個吏目都搞不定。
姜晚檸搖頭:「不必了,他有張院使撐腰,有手下擁護,而且我們的治療理念不同,強行糅合在一起,麻煩更大。」
「可是,你們手裡拽著的畢竟是人命。」顧舟停自然是更相信姜晚檸,所以,他擔心隔離一所的病人被沈一鳴治死了。
對此姜晚檸也很無奈:「醫者治得了病,治不了命,那是他們自己的選擇。」
她總不能強行把人給搶過來吧?
病人既然不信任她,搶過來也沒用。
顧舟停只能嘆氣。
「投毒之人可有線索了?」
「該問的都問過了,我讓他們若是想起有可疑的人或事,立刻來報我。」
姜晚檸默了默:「不如懸賞吧,有利可圖,大家的腦子都會活絡起來。」
顧舟停哭笑不得,她還真是喜歡用錢來解決問題。
不過,顧舟停還是聽取了姜晚檸的建議,讓手下敲鑼宣告,但凡提供有效的線索者,賞銀十兩。
結果前來提供線索的人排起了長隊。
顧舟停把所有線索都收集起來,一條條排查,最終目標鎖定在一個年紀在四十歲左右的婦人身上。
姜晚檸又被叫去畫像,畫像交到了蕭琰手中。
到了第三天,送去檢驗的井水有了結果,井水果然有問題。
消息傳來,隔離一所里,陸御醫和喬副院判皆震驚。
「竟被她猜中了。」喬副院判懊惱不已。
這頭功被姜晚檸搶走了。
當初他怕擔責任,所以在奏摺上寫明是姜晚檸的推斷,早知道就寫自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