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舟停在四座墳前都點了香燭,燒了紙錢,並奉上一壺酒,這才來到上官南梔的墓碑前蹲下。
他其實很不願意來這裡,不願接受那個鮮活明麗如夏花一般絢麗的女子永遠長眠於地下。
可他卻只能來這裡,因為這裡是距離她最近的地方。
「南梔,徐江找到了,我跟你說過這個人,你應該還記得,等他到了京城,不說徹底揭開當年的迷霧,好歹總能揭開一角面紗。」
「你會不會怪我沒用?如果換做是你,可能早就查清真相了。」
「南梔,再等等,那一天,快了」
顧舟停撫著墓碑上「上官南梔」的名字輕聲呢喃。
夜幕降臨,從北大營趕回來的紀雲宸悄悄進了大理寺後衙。
「顧舟停,人找到了,他說了什麼?」
紀雲宸一進書房,就急聲問道。
顧舟停見他的披風上全是雪,連眉毛都被落雪染白。
北大營距離京師六十里,可見他是收到消息一刻都沒耽擱就冒著風雪趕了回來。
「你先喝口熱茶暖暖。」
「不喝,我不冷,你快說。」紀雲宸現在只想知道徐江到底怎麼說的。
三年前,顧舟停讓他離開京城,他自己留下調查。
他以為以顧舟停的本事,很快就能查出真相。
結果,這一等就是三年。
是,他知道此事不易,那些人動作太快,即便顧舟停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派了韓束前去調查,也已經晚了。
證據被銷毀,涉事的人被滅了口。
沒有證據,哪怕他們知道是誰做的,也無法將此人扳倒。
怪只怪當時的他深陷痛苦與自責無法自拔,壓根沒想到是有人設計,錯過了收集證據的最佳時機。
顧舟停回到書案前坐下,緩緩道:「徐江說除非見到你,否則他什麼也不會說,他現在誰都不信只信你。」
「他在哪?我馬上去。」
顧舟停睨他一眼:「皇上力排眾議讓你執掌北大營,你剛接手北大營沒幾日,若擅離職守,被人知道了,定會參你。」
「我管不了那麼多。」紀雲宸不管不顧道。
顧舟停目色冷凝:「紀雲宸,查清固北真相固然重要,但重振北大營更為重要,皇上把北大營交給你,就是把所有的希望壓在了你身上。」
這是他費了多少心思才爭取到的。
蕭望推舉了他老丈人的手下陸一鳴,王培中等一眾主和派則推舉他們的人。
一個北大營統帥的職位,讓朝臣們在朝堂上差點打起來,暗中更是波濤洶湧。
最麻煩的是長平公主也不贊成自己兒子當這個北大營的統帥。
慶幸,最後是他贏了。
「你也見到了北大營如今是什麼樣子,這樣的軍隊拉出去跟大淵交手可有一成勝算?紀雲宸,大淵最近動作頻繁,你的時間很緊迫了。」
「如果北擎和南梔還在,他們肯定不支持你做那樣的選擇。」
紀雲宸冷靜下來:「那你說,該怎麼辦?」
顧舟停早就想好了:「你修書一封,讓九黎和墨羽帶上你的書信和信物前去,把徐江帶回來。」
「事不宜遲,我現在就寫,讓九黎和墨羽今晚就出發。」
顧舟聽到:「城門已經落鎖,現在出城太扎眼,你這次回來用的什麼藉口?」
「我跟副將說我娘身體不適。」
「好,那你今晚回公主府,明日一早出城,讓墨羽打扮成你的隨從。」
鄭關打探消息回來,見墨羽和九黎守在書房門口。
「墨羽,大人現在不方便見我?」
沒等墨羽回答,裡面傳來大人的聲音:「鄭關,進來。」
鄭關進了書房,見自家大人坐在左手的椅子上施施然喝著茶,小郡王坐在大人的書案前奮筆疾書。
「大人,您吩咐的事兒,小的查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