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間辦公室陷入了大約0.5秒的沉默。
緊接著子良就恨不得一巴掌拍在自己臉上。
因為那名警官顯然是認為自己的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,所以他開始無比嚴肅的跟自己普及了一大套關於人身安全的知識。
等到他終於磨嘰完走出這間醫院時,都已經快到下午1點了。
子良猶如負重的嘆了口氣,癱在椅背上,他覺得自己真是煩透了這座城市和這座城市裡的一切......但是很不幸的是,他還不能走。
所以,他拿起了辦公桌上的一本筆記本。
這是個很普通的本子,只比手掌大上一點,用黑色的皮革包裹著,四個角都起了些毛邊,看上去應該有些年頭了......子良隨手就將其翻開,也沒有在乎會翻到哪頁。
緊接著......他就看到了一張白紙。
「哎——」
子良莫名其妙的嘆了口氣,就好像是他原本在期待著能從那張白紙上看到些什麼一樣,反正顯得有些失落。
隨後就靠在椅背上,準備借著剛才那名警官長篇大論的餘溫,試試能不能睡上一覺。
突然,他好像是想到了什麼事情。
對啊,門口還堆著好幾袋子垃圾沒有扔呢。
一想到還有這事,他就更加的鬱悶了。
哦......對了,子良說過他見過那個殺人魔了。
這不是一句玩笑。
因為就在今天凌晨,那名殺人魔為了躲避追查,真的闖進了這家醫院。
那個時候,子良正因為外面的喧鬧而失眠,坐在辦公室里翻著筆記,直接被逮了個正著,那名逃犯還用一把不知道從哪搞出來的槍頂在了子良醫生的腦袋上。
當時的時間大概是兩點左右,一天中最黑暗的時候,那個殺人魔變態的笑容在黑暗中顯得格外的猙獰,而且手裡還拿著槍,所以子良為了不發生什麼擦槍走火之類的悲慘意外,只好把那個殺人魔裝進了垃圾袋子裡。
他足足裝了5大包才裝完。
等到清理完了地板,換了身新的白大褂,再把手上的血跡洗乾淨的時候,差不多已經凌晨三點了。
子良回憶著這很不愉快的一晚,又看了看拍在窗戶上的雨點,覺得自己實在沒什麼心思去處理這些垃圾。
所以,他掏出了自己的電話。
「喂,喬伊麼?」他說道:「對,我這裡有點飼料......」
話音剛落,對面的人似乎顯得很欣喜。
子良繼續不溫不火的說著:「嗯,就在門邊上,你有時間過來收走吧......最好別太晚,我只用了垃圾袋包著,你知道那味道散發出來很難聞的......謝謝啦。」
說完這些,子良掛上了電話,他長長的打了個哈欠,覺得事情應該是都辦完了,這才靠在了椅背上,心滿意足的撓了撓自己那亂蓬蓬的頭髮。
外面的車流似乎少許多,野貓不叫了,應該也沒人來煩子良了。雨點很有節奏的拍在玻璃上,像是在替他屬羊......
於是,他窩在沙發椅上,緩緩的閉上了眼.....
終於能睡個好覺了。
......
......
如果萬聖節當天的那名警官算是第一名訪客,那麼當第二個人走進這間小醫院的時候,已經是兩天之後的事情了。
子良第一眼看到這人時,就知道他是個混黑幫的,這從他那五顏六色的頭髮,鋪滿全身的紋身,還有肩膀上那個特意露出來的槍傷痕跡就能看出來。
同樣,這個人也不是來看病的。
「兩天前,萬聖節的前天夜裡,你在哪?」那名混混直截了當的問道。
子良一時間覺得有些懵,感覺一般常說這種話的,應該是個警察才對。
但是他也懶著多想,只想把這名混混趕緊打發走。
「忘了。」他虛著那好像永遠缺覺的眼睛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