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一十六歲那年,她的媽媽患病去世。後來,爸爸和喬姨組成了新的家庭。
爸爸是京州大學美術系的教授,也是省內比較知名的紅學家,出版過多本有關紅學研究方面的著作。
喬姨叫喬雲清,曾經是爸爸單位人事科的科長。以前並不熟悉,通過同事介紹後才正式交往。喬姨跟爸爸同歲,她很早就離異了,但她卻有一個比丁一大五歲的兒子,叫陸原。
陸原上高中的時候應召入伍,並以優異成績考入空軍航空學院,畢業後分到了空軍飛行學院,從事飛行教學工作。後來成為部隊一名年輕的團級幹部。轉業後,被分配到省委做了一名紀檢監察幹部,後來在省城安了家。
丁一跟這個哥哥比跟繼母的關係還要親近。
這裡許多房子都被賣掉了,大部分人都到開發區買了新樓房。爸爸也曾說賣了這裡,但是她捨不得,她懷念有媽媽的童年時光。媽媽生前是閬諸文化旅遊局副局長,對閬諸悠遠的歷史文化很有研究。有許多學術性文章發表在國家級報刊和雜誌上。
也正是父母的文化背景註定了丁一身上有著一種獨特的書卷氣質。與其這裡說是家,不如說這裡是她心靈的棲息地。
她忽然想去木心先生說過的一句話:「人啊,是在等人的時候老下去的……」
坐在媽媽的老房子,丁一回想並梳理著見到彭長宜時的每個細節。她非常沮喪自己在他面前的不冷靜,這會讓一直都關心她的彭長宜不安的。她知道彭長宜明白她內心一切的苦楚,也明白彭長宜這麼多年來一直在默默地關心著她,她能感覺得到來自他的關心。
「有沒有一種愛
能讓你不受傷
這些年堆積多少
對你的知心話
什麼酒醒不了
什麼痛忘不掉
向前走
就不可能回頭望……」
歌聲從後面人家傳出,那是呂方唱的《朋友別哭》。
「朋友別哭
我陪你就不孤獨
人海中
難得有幾個真正的朋友
這份情
請你不要不在乎……」
丁一默默的流出了眼淚,她記得,從來都不唱歌的彭長宜,在她離開亢州那天,特地給她唱了這首歌,當時她聽得淚流滿面……
就在丁一在老房子獨自神傷的時候,彭長宜參加完閬諸市委四大班子成員為他搞的接風酒宴後,司機和秘書把他送到臨時住所——閬諸賓館。
站在西窗前,晚風撩動著窗紗,他的心情也有些不平靜,幾次掏出電話,想給丁一打個電話。但他都猶豫了沒有播出那曾經的號碼。一來不知她是否使用的還是原來的號,二來怕自己的電話給她帶來不必要的麻煩,再有,他也不想打亂她平靜的生活。
恰在此時,握在手裡的電話響了,他一看,還沒容第二聲鈴聲響,就接通了電話:「江書記,您好。」
對方笑了,說道:「長宜,工作之外的時間裡,咱們是弟兄。剛才我在你樓下著,真想上去敘敘舊,但是想到你今晚喝了不少的酒,就讓你先好好休息吧,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。」
彭長宜一聽,趕緊拉開南面的窗簾,果然看到一輛車亮著近光,徐徐的穿過前面草坪中的甬路,向外面徐徐的駛去。他的心頭一熱,說道:「謝謝,謝謝老兄。」
「這個住處滿意嗎?房間是我給你選的,儘管作為你的臨時住所,但我還是讓他們簡單的裝了一下。」
「滿意,非常滿意。太費心了,長宜真的要謝謝您啦!」
「別客氣了。你休息吧,改天我叫上丁一,還是我們三個人,好好聚聚。」
「長宜隨時聽候老兄的安排。」
掛了江帆書記的電話,彭長宜毫無睡意。
他仔細打量起這個被江帆書記稱作「臨時住所」的房間。儘管他說是簡單裝了一下,但是彭長宜不難看出這是經過後期改造、精心設計和裝修過的。
彭長宜非常滿意這個臨時住所,儘管這個住所目前還有些陌生,但是他喜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