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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徽真的經歷非常人可想像,她年紀輕輕遭逢那樣的巨變和噩夢,也不知道心底留下了多深的創傷。
雪團在雲苓的懷裡動了動,他雖然聽不太懂大人們說些什麼,但能敏感地察覺到他們的悲傷。
他靜悄悄地打量著溫如斐,懵懵懂懂地知曉這個小怪物是生病了才會變成這樣的。
他覺得小怪物很可憐,一定很痛。
「媽咪給他扎針針。」
雪團拽了拽雲苓的袖子,用期待的目光看著她。
雲苓摸了摸兒子的頭,沉聲道:「溫娘子,我以前與南疆人交過手,對他們的蠱毒也有過淺薄的研究,你兒子的情況我盡力為之,不過他生來如此,我也不敢有十足的把握說一定能讓他恢復正常。具體如何用藥救治,還需仔細診斷過後才能定論。」
溫徽真眼神有些許激動,好不容易才平復下心情,「太子妃肯出手相處,民女已經不勝感激了!」
如果連雲苓都治不好她兒子,想必請大羅金仙來也無濟於事了。
雲苓見她情緒穩定了不少,斟酌幾分後問道:「溫娘子,對於那個地牢裡的毒人,你了解多少?」
說完這話,她緊盯著溫徽真的臉,不放過她表情的每一處細節。
雲苓還沒有冒失到立刻讓溫徽真的兒子找沈拓認親,萬一這姑娘視他如洪水猛獸,知道當初「傷害」了她的毒人就在京城中,豈不晚上連覺都睡不好了?
溫徽真聽到這話,眼神中飛速閃過一絲牴觸和痛苦,但很快就被悲憫和憐惜所替代了。
她嘆了口氣,緩緩道:「……他是個可憐人,我從那妖女口中得知,他似乎是大周的將士俘虜,也不知是如何落在對方手中的。妖女手上沾了那麼多人的性命,他落得那副模樣,想必受了許多非人的苦楚。」
「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,他被用了藥神志不清,身上到處都是傷口,除了刑具留下的新舊傷痕,還有許多毒蛇蟲蟻咬的印子。那妖女平時就拿鎖鏈拴著他的脖子,如牲畜一般對待。」
溫徽真說到這裡的時候,堅毅的眼眸中難以抑制地騰升起憤怒。
那是她的漢人同胞,卻在苗人手裡遭受如此折磨,怎叫人不氣憤痛心。
雲苓此前在毒人日記上看過相關記載,知道風瑩瑩那是在測試沈拓對於痛覺的感知,以及抗毒的能力。
那會兒只是看著一些冰冷沒有感情的文字記載,感受還不深刻,如今溫徽真字字血淚地描繪著曾真實發生過的每一幕,很難不因之心中觸動。
真該死啊,風瑩瑩。
早知她為研究蠱毒病態到這種地步,害了那麼多人,當初就該讓她在死前也感同身受一遍。
溫徽真冷靜下來,才又繼續道:「半夜醒來後,他倒是清醒了一些,但依舊渾渾噩噩的說不清話。但我知道他是想幫我逃走,臨走前我本想帶著他一起,但他只是搖頭不肯。」
「我又問他姓甚名何,家在何方,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,便只能先行離開,想著逃回大周以後,再向官府報信去救他……」
但漢人向來不願和神秘詭譎的苗疆人打交道,她回到襄州城後四處找救兵也無濟於事。
她還前去淮湘王府門口蹲守過,如果對方真是大周將士的話,淮湘王作為襄州封地的親王,按照律法是有義務帶兵前去營救的。
可淮湘王府的管家卻說她沒有證明對方身份的證據,王爺不可能輕易為此犯險進入南唐的領土範圍。
再後來溫徽真就發現自己懷孕了,便離開了襄州城,一來怕被抓回去,二來也是想辦法找救兵。
然而沒過多久,南唐就因為宮中有巫蠱作亂,頒布了鎖國政策,非南唐人無法入境。
找救兵的事就徹底失去了希望。
「唉……將軍百戰死,壯士十年歸。也不知他是誰的兄長,誰的兒子,亦或是哪個可憐姑娘的丈夫,如今還戚戚地盼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