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不速之客的到來,幾個男子又去了前衙商談,唯幾個女子還留在後衙的廳堂上守歲。
不一會兒,阿莎姽去給聶仲由處理了傷口再回來,嚴云云便問道:「敘、瀘會有戰事嗎?」
她年前才打了三十餘口鹽井,雇了上百戶川西遷移來的難民制私鹽,準備打開長江上游的生意,自是急得不行。
「沒聽。」
阿莎姽似乎已感受到吃年夜飯的樂趣,反問道:「猜謎?」
「不猜。」嚴云云捏著手指,生怕今年辦砸了事情,明歲此間便沒了自己的位置。
她一直便擔心李瑕是初時無人可用才任她一個女子,如今有了李家、楊家子弟,隨時要換掉她……
高明月想了想,決定拿出些主母的氣勢來,道:「你有些太緊張了,不必如此,繼續說方才的商謎吧。」
她如今已把頭髮挽起,開口已不似先前那般小女兒的姿態……
嚴云云吃了一驚,莫名定下心來,捋了捋耳邊的頭髮,笑道:「是,那我便出一個字謎拋磚引玉……躬身自省長此生。」
這字謎,亦是她在向高明月表心跡的意思,表明她會自省,不再如此緊張兮兮。
「可是一個『張』字?」
「是。」
「高姐姐好厲害。」韓巧兒笑道,「再來一個,我也要猜。」
劉蘇蘇笑道:「先罰一杯再說……」
前衙公房,韓祈安已找出地圖。
「我軍並非沒有防備,月前傳來的邸報便提醒各地年節之際要注意防務。敘、瀘這邊,張實張都統會迎戰紐璘,朱禩孫朱安撫使措置錢糧。」
聶仲由才裹好傷,道:「探馬得到的消息,汪德臣支援了紐璘一萬兵馬……」
「換身衣服再說吧。」李瑕從裡間翻出兩件衣服丟給聶仲由和林子,「你十多日前受的傷,傷口怎還能裂開?」
林子接過,道:「我也說怪,聶哥哥這傷總不癒合。」
「不打緊,皮肉傷,劃得不深。」
李瑕搖了搖頭,道:「凝血功能差。怕是你去年……哦,前年,在龍湖中的那幾箭傷到肝了。」
郝修陽對戰事不感興趣,對這事卻很好奇,問道:「何謂凝血功能?」
李瑕素來喜歡健身亦喜歡養生,道:「血液凝結的速度,自愈能力,與肝臟有關,所以說睡眠很重要,要給肝臟休息。運動也很重要,可以彌補缺眠對身體的損傷。」
郝修陽大笑,道:「束髮之年如此養生,了不得,了不得,有我道門資質。但為何說肝、血有關……」
韓祈安轉頭看去,眼中透出些瞭然之色。
他看得出,李瑕對今年的戰事有所預料,並不緊張,這才不急著問戰事而是說些旁的。
可惜,郝修陽雖感興趣,聶仲由卻對這些漫不經心,笑道:「大丈夫受些小傷,哪要婆婆媽媽的。」
「那不一樣,比如我與慕儒,睡的沉、動的多,體質便好。你不同,你得注意,莫再輕易受傷。」
李瑕其實是頗為鄭重地在交待聶仲由,而不是在隨口閒聊。
「好。」聶仲由披好衣服,道:「接著說吧,成都之戰後,蒲帥見成都殘破、劍門關又不在手,只好徐徐退回重慶府休整,但同時也遣兵苦竹隘、大獲城。」
他在地圖上指了指。
苦竹隘在劍門關西南方向的小劍山上,也是像凌霄城那樣的山城,但山頂的面積小得多,駐兵不多,僅有數百人,自給自足。
大獲城則在劍門關東南方向的大獲山上,亦是山勢奇險,乃川中八柱之一。
這兩座山城一左一右卡在劍門關入川的道路上,易守難攻,這些年蒙軍摧城滅地,卻始終無法將它們攻下。
可惜苦竹隘兵力太少,不能起到阻擋蒙軍的作用,只能作為一枚釘子,釘在後方。
「這次,汪德臣不知發了什麼瘋,猛攻苦竹隘、大獲城不止。蒲帥派去的援兵被擋在嘉陵江口,遂派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