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怎麼了?」周承斌走來一看,登時也大吃一驚,本以為王鳴之寫詩呢,竟是洋洋灑灑的一篇傳奇!雖然字跡普通得過分,但是這文章……
「怎麼了?」李浩軒也走來,倒吸一口冷氣。
做這檔節目大半年了,李浩軒身為編輯,審改過的稿件少說都有幾百篇。然而突然間,他看到了什麼?這遣詞造句、情節調度……相比之下,那些稿子果然全都是,垃圾!
「怎麼了?」肖瑩幾人也走來,全部瞪大眼睛。
縱然從小看多了各種媒介的志怪故事,見慣了形形色色的各類人物,能記住的又有幾個?現在看看這位少女,甫一登場就躍然紙上。
【有女郎攜婢,撚梅花一支,容華絕代,笑容可掬。生注目不移,竟忘顧忌。女過去數武,顧婢曰:「個兒郎目灼灼似賊!」遺花地上,笑語自去。】
她是那麼天真爛漫,無拘無束。她是自由的,這種自由是因為她不在世俗。她正如梅花,獨自在自己的世界綻放,哪怕已是冰天雪地,她歡笑依然。
仿佛有花香透紙而出,仿佛有少女笑聲透紙傳來,這就叫人物塑造啊!
「怎麼?」楊志元忍耐不住地走來,一看就變了臉色。
張思潤、向貴幾人驚疑地跟著來,什麼詩詞呀?一瞧那紙,向貴不禁失聲:「怎麼會……」
「噓!!!」周承斌急忙怒目讓他們閉嘴,飛鳴該是在默寫早已寫好的稿子,豈能打擾他的回想!
楊志元他們的神色難堪,走開不是,繼續站著更不是。最尷尬的還是楊志元,鼻子都發紅了。
李浩軒、黃伊娟等人瞧瞧他,目光又揶揄又神氣,原來,飛鳴真的可以寫一篇佳作出來哦!
不理會這幫人,他們的注意力回到紙上,讀著王鳴之寫出的一個個字,心情隨著這個故事而起伏,因為嬰寧的遭遇而變化,為她而喜,為她而憂。
半刻之後,當王鳴之寫上最後一段作者自評的「異史氏曰」,眾人感慨萬千,作者果然夠了解筆下的角色!嬰寧不斷憨笑,並不是她沒心沒肺,而是她狡黠……
這位少女,看似不在世俗之中,其實打從一開始,她無時無刻都在世俗的束縛之中。
如此一針見血的反轉,著實令人唏噓!發人深省!
「搞定。」王鳴之吁了聲,關掉識海里的書頁,回過神來了,這才訝然發現周圍圍了一群人。
「飛鳴啊飛鳴!」周承斌激動得說不好話,但沒有起舞,還在為嬰寧惋惜著。
李浩軒大讚道:「有這一篇《嬰寧》,我們節目明天就是全城熱點!」肖瑩可不同意,高聲道:「何止啊?這一周都是!這麼好的新故事,打燈籠都找不著。」
「是啊。」「絕對能行。」眾人紛紛贊同,《嬰寧》一出街,《靈談鬼笑》絕對會火一把!
楊志元一伙人被無視了,幾人你看我、我看你,都知道丟臉而不作聲。
但楊志元不說話不行,這些人說得必用王鳴之這篇傳奇,問過他這個編導了嗎?還當不當他存在?他已是騎虎難下,悶聲道:「我看這故事不過也是狐仙書生的套路,跟《純兒》沒什麼分別……」
「荒謬!」李浩軒頓時不滿地直言,「楊編導,何必呢。」
周承斌亦被氣著了,「沒分別?我卻看這是雲泥之別!」
「我一直都說節目的問題是沒有得到足夠的宣傳。」楊志元還在嘴硬,「跟稿子沒多大關係。」
王鳴之沒有參與這爭吵,是經典還是庸作講給觀眾聽聽,不就知道了。
黃伊娟正難過地問他:「嬰寧為何不再笑了?」
「這是她對她所處的世界的一種反抗吧。」王鳴之說。
「唉,她要反抗何必如此!」黃伊娟搖頭。肖瑩聞言想想也說:「這倒也是,真為她不甘心。」
像被什麼刺了刺,王鳴之隱約感覺有點不妥,可是又想不明白是什麼不妥。
多疑了應該,好故事都是有爭議的嘛,一千個人里有一千個嬰寧!
……
夜幕降臨神州大地,儘管各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