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確認貝爾納迪諾被紙姬控制住了,另外一個疑問便隨之浮現而來……
安南確信,他從未得罪過這個人。
敲鐘佬又從來不與祂的聖職者溝通,所以這也不可能是敲鐘佬本人的授意;
貝爾納迪諾身為敲鐘佬的教宗,也不可能利用天車之書做些什麼。他這一身死氣,怕是根本無法契合具有「光輝」屬性的天車之書,恐怕都看不到它,更不用談觸摸到它、得到它了。
他與自己作對,是沒有任何意義、也得不到任何好處的。
而且他都已經得知持有真理之書的人是誰了……根本沒有必要來酒兒這裡釣自己上鉤,直接就能通過路人的眼睛找到自己。
……他簡直就像是,想要故意死在安南面前一樣。
送人頭也沒有這麼送的啊。
「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?」
無視了貝爾納迪諾的挑釁,安南再度揚聲詢問道:「雖然你對我的人出手了……但我也可以相信你的話。只要你能夠說服我。」
「那就先把我放開。」
面對必死之局,貝爾納迪諾卻沒有絲毫畏懼。
他只是發出低沉的笑聲,語氣平靜的說道:「這可不是聊天該有的樣子。」
「這不是聊天,是訊問。」
安南向前幾步,停於一定的距離上,給予冷淡的回應。
他直視著坐在輪椅上、如同乾枯的屍體般死氣滿溢的老人。
見狀,老人嘴角微微上揚。
「這個距離下,只要我動動手指,就能將你的靈魂勾出喔……」
雖然全身都被銀鏈所捆縛、生命都在飛速流逝,但老人卻只是眯著眼望著安南。
但安南卻沒有任何畏懼。
他只是在右手指尖靈活的把玩著兩枚銀幣。
兩枚銀幣如穿花蝴蝶般在他指尖飛舞,反射著太陽的璀璨光輝。
「隨意。」
安南溫和的笑著:「但你真的想這麼做嗎?」
「……哈。」
老人凝視著安南沒有絲毫恐懼的雙眼,過了許久才突然笑出聲來:「你居然是真的不怕。」
他發出沙啞低沉的聲音:「愚者不識恐懼,英雄無所恐懼……
「你又是哪一類呢?」
「我不知道。」
安南沒有任何遲疑,毫不猶豫的答道:「這無所謂。」
「……無所謂,嗎。」
似乎對這個答案很是意外,貝爾納迪諾沉默了許久。
他像是在思考什麼。
隨著時間流逝,被紙姬的儀式持續抽取生命的貝爾納迪諾,身上的氣息也越發的衰弱了。
就在安南忍不住開始思索,要不要讓紙姬先停一下的時候,貝爾納迪諾終於出聲了。
他看了一眼紙姬,又注視著安南。
他開口緩緩道:「你知道自己……
「……壽數已盡嗎?」
「放肆!」
紙姬立時開口斥道。
安南倒是沒有生氣,只是饒有興趣的問道:「你是說,我現在要死了?」
「不是現在。」
貝爾納迪諾糾正道:「是你早就已經死了。」
這聽起來有點像是罵人。
一旁圍觀的酒兒腦中冒出這樣的念頭。
「你想要主持公道?」
「不,我只是……希望互通有無。」
老人的語氣近乎謙卑:「有些事,是我無法尋求、也必定無法找到的。而也有一些東西,是您不方便得到,也無法去做的。」
不知不覺間,貝爾納迪諾對安南換上了尊稱。
安南卻已經意識到了,貝爾納迪諾此行前來的目的是什麼。
能知道「安南」已經死過一次的人恐怕不多。
如果看不破過去未來和靈魂命數的話,不可能確認「安南」已經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