紹城的頭被岑青禾推得往左一偏,手上動作也跟著驟然停下,她胸口劇烈起伏,他的手隔著一層毛衣,握在她一側胸上,弧度明顯。
她氣到拽著他的手往下拉,緊接著就要推開他。
黑暗中,商紹城極度低沉的聲音傳來,「你拿我當什麼了?」
對比岑青禾的感嘆句,商紹城是問句的口吻。
他壓在她身上不動,她也推不開他,只能壓抑著怒氣,沉聲回道:「你喝多了我不想跟你吵架,你起來。」
她當商紹城是耍酒瘋,商紹城卻已然瘋了。
身體一動沒動,他出聲道:「我是你男朋友,跟你做什麼都是天經地義的。」
岑青禾皺眉道:「你現在不正常,我不想跟你討論這個。」
其實她的意思是,他現在喝多了,而且明顯帶著怒氣,她不想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給一個憤怒的酒鬼。
商紹城卻覺得她又在推脫,唇角勾起嘲諷弧度,他聲音中充斥著鄙夷,「跟我回家,衣服都脫了,你說不想跟我討論這個,你逗我玩兒呢?」
岑青禾不聾,聽出他話語中濃濃的嘲諷,她當即沉聲回道:「商紹城,你是不是喝高了耍酒瘋?」
商紹城前一秒還是冷淡的口吻,聞言,卻忽然提高聲音,怒聲道:「岑青禾,是你玩兒我,我特麼看起來就這麼傻逼嗎?!」
他陡然間翻臉,憤怒的聲音嚇得岑青禾渾身一抖,心都跳漏了一拍。
等他吼完五秒,岑青禾這才回過神來,分不清是委屈還是怨怒,唯有更高的聲音質問道:「商紹城你講不講理,我怎麼你了?我不就是昨晚答應你來結果沒來嘛,天大的事兒,你要這麼埋怨我,飯桌子上你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,外人面前我忍你,回家你還這樣,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好欺負,我沒臉沒皮啊?」
她滿心歡喜的給他準備過生日,結果被別人懟,被他懟,心心念念以為回家之後,他能溫柔對她,結果他是怎麼做的?她今天要是不吭聲,那跟小姐有什麼區別?
「我告訴你,我跟你回家不是伺候你生理需求的,你別想跟我這兒發泄!」
岑青禾也是越說越來氣,用力伸手推他的身體,想要翻身起來。
商紹城被她的動作和言語刺激到,當即回手按住她的胳膊,黑暗中他盯著她的臉,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問道:「你昨晚去哪兒了,跟誰在一起?」
岑青禾聞言,登時腦袋轟的一聲,像是有什麼東西炸開了花,明明應該是萬紫千紅的顏色,可她眼前卻唯有一片白茫。
她一言不發,商紹城等了她幾秒,見她沉默,他嗤聲說道:「怎麼啞巴了,去見初戀男友有什麼不能說的,不就是在人病房裡面守了一夜嘛,他又是縫針又是腦震盪的,你心疼壞了吧?」
商紹城離她太近,他口中呼出的溫熱呼吸,盡數撲灑在岑青禾臉上,明明那麼灼熱,可她卻剎那間覺得,心都涼了。
她仍舊一聲不吭,商紹城徹底被她的沉默激怒到六親不認,用力捏著她的手腕,他沉聲道:「岑青禾,我一直覺得你挺傻的,什麼都要巴巴的跑過來問我,好像沒有我日子都過不好了一樣,但我現在才發現,原來傻的人是我,你真是會扮豬吃老虎,你是不是覺得把我耍得團團轉,心裡倍兒開心,倍兒得意。就你這樣的,還天天提醒我不要腳踩兩條船,來,你告兒我一聲,你這種行為叫什麼?你特麼站在蕭睿門前說愛我的時候,心裡想的到底是我還是蕭睿?!」
說到最後一句時,商紹城是真的傷心了,他的憤怒全都在不經意間化作力量,恨不能把她的手腕子給捏碎了。
他這麼喜歡她,努力的用心用力愛她,儘量呵護好這段感情,她說她特別認真,所以他也嚴格要求自己,他從沒試過如此認真是什麼滋味兒,可到頭來,變卦的人竟然是她。
岑青禾早已被商紹城的一迭聲質問給嚇著了,她想跟他說的,就等他生日過後,也許是今晚,最晚就是明天。她不怕別的,她怕他誤會。
「我跟蕭睿已經分手了,我怕你多心……」他的話很難聽,但岑青禾想先跟他解釋清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