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以玲看著即將朝自己撲過來的觸手害怕極了,她此刻再也顧不上什麼恨什麼怨了,只知道竭力的嘶喊表達自己的害怕。可是她是啞巴啊,再恐懼也發不出聲音。這種無力感將吳以玲溺在其中,帶給她慢慢的絕望。看,她到死也發不出聲音,死的真正的無聲無息。
她在尖叫,想要吸引來人來救她。可是沒人能聽到啊。所以她註定要死在這了。沒人會知道她死前的聲音多麼痛苦,甚至沒人知道她死了。
觸手那冰涼的體溫傳遞到吳以玲身上,她被捲住,那一瞬間的窒息感讓她精神恍惚,仿佛回到了八歲那年。
曾經的她確實是個普通的啞女,雖然不會說話,但是卻受到了爹娘更多的關愛。她會用神識傳音,她從不覺得自己是啞巴有什麼不方便。直到哪一日……
他們一家出城,她性格活潑走著走著便忘了約束,沒有注意周圍的環境。爹娘雖然一直看著她,但是突然間姐姐摔倒在地,臉蛋被石子劃破了。她哭個不停,父母也只好哄著她。
就在這麼一瞬間,她突然被一條尾巴拖走。就像今天的觸手一樣,巨大的蛇身將她牢牢的捲起來。那是一條滅靈蛇。她被滅靈蛇咬了一口,中了毒,暫時無法使用靈力了。
蛇的力氣很大,她感覺自己的骨頭有幾根斷了。此時的她只剩一個手臂沒有被滅靈蛇捆住。她想喊爹娘救自己,可是不能使用靈力的她就成了一個真的啞巴。什麼都做不了。
其實爹娘就在離她幾米遠的草叢外,只要她喊一聲,哪怕聲音不大他們也能聽到。肺部的空氣越來越少了,讓她有了一種快窒息的錯覺。無論她怎麼掙扎,盼望著爹娘能回頭看她一眼,看起來都逃不過死的命運。
姐姐哭的很厲害,爹娘因為平日裡疼愛自己而忽略了姐姐,故而此時內疚的哄個不停。她極力的伸手想要抓住他們,與此同時她的視線也越來越模糊了。但是無論她內心如何的請求,爹娘都仿佛突然間和她隔了千山萬水,冷漠的沒有回頭。
就在這一瞬間她突然明白了什麼。哪怕爹娘再怎麼偏疼她,可他們還有另一個女兒。他們不可能毫無保留的把關愛給自己。那麼對自己就總會有疏漏的時候,比如現在。
恨就是這麼一瞬間滋生的,她突然怨恨了起來,為什麼自己是個啞巴!如果她能說話,此時是不是已經呼救成功了?如果她能說話,哪裡還用的著別人施捨一般的無微不至的疼愛?如果她能說話,哪裡還需要像此時一樣再心中苦苦的請求上天的垂簾,救她一命!
憑什麼,一母同胞,啞巴的非得是她!受到危險的也是她!姐姐她不過是劃破了臉蛋而已,而她卻要因此送命!而且死的無聲無息,近在咫尺的親人都不知道她死了!
昏過去的她是帶著絕望的,同時帶著恨意的。再次醒來時,她身上的傷已然好了。也不知道是誰救下了自己。但是看著爹娘那內疚的樣子,想必不是他們發現自己出事的。
娘伸手抱她的那刻,自己的內心是牴觸的,她討厭那張臉上的內疚表情。當一個人對你內疚的時候,那就說明她已經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了!
從那時起,她的心裡已經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