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俟明瑤忽然側身往佛堂方向望去,心中微微觸動。
在她清明的道心之中,分明感到,這座古剎除她之外,還有別人。
這人又是誰?
万俟明瑤心中驚疑,步履悠然地往佛堂而去。
才入大殿,裡面情景絕非她想的那樣,雜草叢生,蛛網久結,而是一派清淨。文殊菩薩騎著青是有說不出的肅殺蕭然之意。
青燈如豆,不住跳動。
映出一張靈動脫俗的面容,正安詳盤坐,與背後文殊菩薩,交相輝映,分不出彼此。
相傳文殊菩薩成道之日,曾殺十萬魔軍,乃是過去無量劫,釋迦牟尼的導師,法力在諸佛菩薩阿羅漢之上,亦是佛門少有以殺成道的大能。
此人一身素白,背後斜插著一柄長劍,青絲隨意挽在耳邊,自有一股英氣勃勃的神采。
和這古廟,極不協調。
万俟明瑤凜然道:「你是紀千千?」
紀千千一改淑女的形象,成為一個女劍客,神氣相合,眼眸深深,即使万俟明瑤亦不敢小看。
紀千千緩緩起身,居然在這寒冷天氣中,依舊赤著一雙足,紋理分明,有微細的血管,清晰可見,在青燈照耀中流動這玉質的光澤。
她注視著万俟明瑤,輕聲嘆息道:「秘女你真美。
万俟明瑤微微皺起眉頭,道:「你是故意來此,之前他不可能沒有發現你,所以你才來不久,你是為我而來?」
紀千千拍掌而笑道:「你不愧是秘族這一代最出色的人物,霎時間就可以想到這麼多東西,不錯。我是為你而來。」
万俟明瑤淡然道:「似乎我們之間沒有什麼過節。」
紀千千洒然道:「我只是想拿下你,讓那個玄衣人分心而已,今日之戰。他必須輸給道尊他老人家。」
她說這話的時候,自然而然。沒有分毫的彆扭。
万俟明瑤淡然自若道:「這絕非是太乙道尊的意思,你不怕他責怪你。」
紀千千清眸掩蓋不住些許笑意,悠然道:「的確道尊不會讓我做這種事,只是我想做什麼,本就不必聽從道尊的吩咐。你的武功很強,可是我要擊敗你,不難。」
万俟明瑤突然笑了起來,道:「這大概是我今年聽到最好笑的事情。聽你的說法,看來太乙道尊跟你關係也不差,不知我抓著你去他們決戰的地方,會不會對他有影響,你說呢?」
她又道:「更何況,我現在對這個太乙道尊越來越好奇了,就提著你美麗的頭顱去見他,想來別有一番風趣。」
紀千千輕輕一笑,青絲若水波一般蕩漾,淡不可察間。就將背後的古樸長劍送到手中。
她緩緩道:「一招秋水不染塵便請秘女品鑑一二,但願秘女不要讓我失望,不然一招就被割下頭顱。就太過無趣了。」
她說話的同時並不影響出劍,所以万俟明瑤也無機可乘。
万俟明瑤深深明白,對方有一種說話也能換氣的秘法,不但不會因為開口不能聚集真氣,反而可以通過說話拍出體內的濁氣,讓劍法威力更加強大。
凝練至極的劍光,化作一條銀色的長線,可怖的是,青燈射出的燈光。好似成了盈盈的秋水,在空中不斷蕩漾。跟著劍光滌盡俗塵。
在紀千千出劍的同時,万俟明瑤幾乎也是同時行動。她並非要和紀千千在大殿中交手,而是選擇退出大殿。
兩人雖然是幾乎同時,卻仍舊有些不同。
紀千千要比万俟明瑤想像的要快一絲絲,就是這一絲絲的快,就表明了兩人之間,至少在精神修為上,仍舊有些許差距。
劍氣滋滋的破空聲,好似一曲優美的樂聲,節奏明顯,不疾不徐,仿佛紀千千出劍不是為了殺人,而是一場劍舞。
秋水時至,百川灌河;涇流之大,兩涘渚崖之間不辯牛馬。
紀千千這招無上劍術秋水不染塵不但好看,更如莊子所言,一劍擊出,浩浩湯湯,正氣磅礴,幾乎籠罩到了万俟明瑤面前所有閃避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