淩上人眼中充滿苦色,三十年前他敗了,丟了自己的刀,三十年他還是敗了,不但自己的刀被毀掉,命也沒了。
他的衣袍已經染滿鮮血,薄如蟬翼的刀,只餘下手裡的刀柄。
他敗得是如此摧枯拉朽,敗得心服口服。
淩上人道:「可惜啊,再差一點你就受傷了。」
李志常道:「因為你仍舊沒有真正『無刀』。」
淩上人道:「你已經無劍?」
李志常漠然道:「可有可無。」
淩上人喟嘆道:「好個可有可無,是老夫輸了。」
淩上人倒了下去,永遠瞑目。
李志常將他放在馬上,一拍馬兒。
真正的刀客,自當馬革裹屍而還。
他早晚都有一死,死在李志常身上,也當沒有怨言。
李淑莊驀然道:「我認輸,至今之後,我就退出建康城。」
李志常冷然一笑,淡然道:「你願意退出,可是亭上三個傢伙能退出?看來我還是麻煩一點,將你們殺個乾乾淨淨罷了」
李淑莊神色從容道:「劍聖正要趕盡殺絕?不妨說三位都是我門中昔年驚天動地的人物。」
李志常呵呵笑道:「你可以把你們魔門所有厲害的人物都叫出來,我不介意陪你們玩玩。」
從淮月亭上,三個人影一閃而出。
一個瘦削頎長的人出現在李志常前面伍五丈。此人有著高手所有的自負和信心,但卻不會令你覺得他是盛氣凌人,李志常知曉對方亦是魔門宗師級人物,比之淩上人,也未必遜色多少。
更難得的是此人能夠將體內暴虐的殺氣,轉化為一種特異的潛力。當他出手時必然能夠發揮出超過自己本身的實力。
李志常現在的靈覺已經脫離了凡的層次,而在仙的境界,可以準確的預感到此人的武功路數。且不會有絲毫差錯。
這種靈覺絕難以解釋,但是卻無可懷疑。
此人的相格並不顯眼。沒有甚麼可予人深刻印象的特徵,除了過人的高度外,一切都平凡不過。
秋風陣陣吹來,颳得對方一襲灰色長袍不住拂揚,露出裡面的黑色勁裝。
此人年紀該在五十過外,這並不是因為歲月在他臉容留下可察覺的痕跡,而是因為他有一雙似活厭了的人才有的眼神。
如果不能始終保持對生命的探索和熱愛,隨著時光流逝。便會越來越厭憎活著的一切,因為日復一日的重複,以及明知道前面是一條死路,這種漫長等待,可以讓任何一人絕望。
李志常嘆道:「你們何苦要急著來送死,就算活的再不耐煩,也比死了要好上許多。」
大地出現了絲絲顫動,粗暴和充滿兇殘意味的「呵呵」笑聲從後方傳來,正是處於李志常身後那人,他獰笑道:「老屈你聽到嗎?我們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。現在的年輕人都不知天高地厚了。「
李志常依舊無比鎮定,即使此人到了自己背後,直面自己的空門。也沒有讓他有絲毫的動容。
他的心靈清晰的感應到背後這人拿著一根鐵杖,分量約莫有一百來斤,氣功是至剛至猛的路子,而且已經到了一個頂峰,威勢驚人。
更何況一條一百來斤的鐵杖如果舞動起來,便是成千上萬斤的力道,光這種威力,就非任何人世間的武功可以應對。
李志常嘆道:「我會讓你們明白,本人從不說空話。似你們這種貨色。我有一百種方法可以解決你們。」
後面那人故作驚訝道:「嘖嘖,老屈人家有一百種方法可以讓你死呢。你一條命哪能嘗試個遍。」
咯咯嬌笑聲從右邊響起來,柔聲道:「哈公。你何時才可以改改狂妄自大的性格?誰有殺死竺法慶的本領,也可以放下如此大話哩。」
她的聲音充滿年輕的韻味,可是李志常依舊能聽出,其中不能掩蓋的滄桑,這個聲音嬌嫩的女子,真實年齡,絕不會比一前一後兩個老者稍淺。」
李志常心中啞然失笑,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