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志常也不刻意隱瞞,很是乾脆的說道:「貧道李志常,無國無家。」
白衣文士聽到李志常的自稱,略感奇怪,暗思:此人吳越語說的雖好,但看起舉止,不似一般人物,他自稱貧道,這稱呼卻非山東諸國所有。
方今天下大亂,滅國者不計其數,李志常說他無國無家,白衣文士也渾不在意。
他心思轉的極快,口上應道:「在下范蠡。」
他說完自己的名字,就一瞬不瞬的盯著李志常,看看他的反應。
李志常從容自若,眼神溫潤,卻有絲絲光澤。
范蠡感覺有些恍惚,隨即便回過神來。
李志常微微一笑,說道:「久仰大名。」
他口上雖然如此說,不過心裡卻有些吃驚,這范蠡他確實知道,看來他到了春秋末年。而這會稽正好是越國的都城,《無〈錯《只是不知道現在是不是勾踐滅吳的時間。
剛才他用精神力窺探范蠡,沒想到此人身子骨一般,心智卻非比尋常,精神猶如磐石,以李志常天人的修為,也沒撼動,實在匪夷所思。
同時他也發現,這個世界對精神力的壓制也比較厲害。
冥冥中除了元氣之外,還有一種別樣的力量存在,十分怪異。
看來這世界也是十分有趣,李志常心裡思量道。
這時候外面吵吵嚷嚷,走進來八個青衣漢子,個個趾高氣昂,旁若無人。
其中一個青衣漢子看見了范蠡。哈哈大笑道:「原來范大夫也在這。是見了我們吳國的劍鋒利。愁眉不展,到這喝悶酒麼?」
范蠡淡然道:「吳國乃越國上邦,吳國越是強大,才越能庇護我們越國,范蠡有什麼不高興的?」
青衣漢子道:「就怕范大夫不是真心話,明這一套,背著又是一套。」
范蠡幽幽道:「豈敢如此,尊使想多了。」
青衣漢子冷笑不語。徑自讓店家尋了兩張桌子,拼在一起,八個青衣漢子觥籌交錯,很快就喝了起來。
范蠡對著李志常搖頭一笑,神情似乎在說:「越國勢弱,以至於斯,卻讓仁兄見笑了。」
李志常卻不回答,舉杯示意。
范蠡和他又喝了一杯,李志常才開尊口道:「剛不可久,柔不可守。范兄卻不是任人宰割之輩。」
范蠡眼前一亮,又浮一大白。道:「仁兄此言,頗有一位高士的風範。」
李志常道:「卻不知道是何人?」
范蠡露出悠然神往的表情,不疾不徐道:「前些年我曾周遊列國,到了洛陽,見到了我的同鄉,也是周朝「守藏室之官」——老子,聞聽高言,字字在耳,那真是一位奇人啊。」
老子和范蠡都是楚國人,他一句同鄉,倒是沒有差錯。
李志常暗思:卻是忘了如今春秋末年,正是老子在世的時候。到他現在的層次,自然明白道德經的精神玄微,老子就算沒有修武習道的法門,其精神修為也當遠在自己之上。
不過以老君的清靜無為,恐怕也不會表露出什麼神通出來。
他倒是想見一見這位道祖,若是論起來,他這一生所學,大半都來自老子。
李志常開口詢問道:「卻不知老子現在仍在洛陽否?」
范蠡道:「這卻不知。」
李志常心想:若是老子騎青牛出函谷關去了,我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尋他。不過他現在步入天人之道,應該可以活很久,說不定一直等著,還能等到莊子出世,瞻仰下前賢。
想到這裡,李志常心頭一樂,只覺好久沒有遇到這麼有趣的事情。
那邊吳國的武士口氣不小,酒量卻不大,喝了幾杯黃尿,就吵吵嚷嚷起來,八個青衣漢子,略帶酒意,互相搭著肩膀放喉高歌道:「我劍利兮敵喪膽,我劍捷兮敵無首……」
李志常對著范蠡若有所指道:「看來貴國似乎被人小瞧得不清,似乎在比劍上吃了大虧。」
范蠡也不由得暗中稱讚李志常的智能,於細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