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缺冷然道:「少帥若是今日能迫我拔刀,將來定然有望天下第一刀手。」
宋缺這句話自然有讓人深信不疑的味道,但他竟然要不出天刀就擊敗寇仲,即便宋智也有些難以置信。以宋智的眼光當然看得出寇仲到了『人即刀,刀即人』的化境,並非一般的庸手,實可以說一隻腳踏入了超一流高手的境界,足以有向宗師級高手拔刀的資格。
但是宋缺居然想不出刀就解決寇仲,此話即便是天刀宋缺說出來,亦不免有些狂妄。
寇仲並沒有覺得宋缺狂妄,只因為只有他身臨其境,才能感受到宋缺此刻用徘徊在有無之間都難以形容其人的狀態。
如銅牆鐵壁的刀氣亦不能讓宋缺不動如山的身影有絲毫狼狽,宋缺雙肩微不可察的聳動,落在寇仲眼中,只讓他心頭翻滾起驚濤駭浪,難以平靜。
因為他此時居然出不了後續的刀招,緣故便是宋缺每一次聳肩都對應寇仲擬好的後續變化,並將寇仲接下來的變化封死。
一剎那間寇仲連續變化了三十次,沒有一刀可以完全使出,放眼天下除了宋缺恐怕即便是李志常也不能+把他逼到這個地步。
原因在於宋缺已經『刀化於心、隨心所欲』,在刀道上他便是當今世界無可爭議的最巔峰,沒有人可以在這方面和他相提並論。
寇仲亦明白了宋缺如今已經代表者一種刀道的極限,這種極限並非是無法超越,但是在每一段時間每一種特殊情景下。都有特定的極限在裡面。
正如普通人在負重和不負重的情況下。跳的最高高度便會不同。可是並不是每一次都能跳到最高。但宋缺此時恐怕打破了這個常理,他做的並不多,但是把他處於如今狀況能做的事,都做到了,每一個聳肩都代表著宋缺臻至極限的刀法。
這個道理亦是李志常給他說起過的,但是能明白還在此刻。因為寇仲恍然大悟,宋缺並非表面上那麼閒適自然,而是仍舊用出了全力。只不過是在這種不出刀狀態的全力。
想通這一點,寇仲的壓力再沒有這麼大,他和宋缺之間確實有一大截不可縮短的距離,可這並不代表他就沒有一戰之力,不然宋缺亦不會此刻到了不出刀的極限。
寇仲燃起強大的鬥志,想到那副石刻,身意和心意合二為一,井中月刀氣內斂,樸實無華,往前搶出一步。直直往宋缺背後,義無反顧的砍去。
這一刀初時千變萬化。但是到將要及到宋缺身上時,卻有一種恆定不變的味道,宋缺亦不由往前踏出了三步,這三步平平常常,卻把寇仲的刀勢破解的一乾二淨。
寇仲非但沒有沮喪,反而雙目精光大盛。
宋缺轉過身來,月光下姿態仿佛高高在上的天人,輕輕嘆道:「少帥這一刀的威力,我要三十歲才能做到,李志常也比我想像的還要厲害,要不然你不能在這年紀,領悟到身意、心意的奧妙。」
襄陽城城主府問劍閣之上,李志常和虛行之在這月光燭火下,悠然下棋。問劍閣只是一處比較高的閣樓,十分平常,名字是獨孤鳳取的,李志常也聽之任之。
這裡視野開闊,也方便賞月,不過李志常今夜卻和虛行之在這裡下棋。
李志常悠然吟道:「有約不來過夜半,閒敲棋子落燈花。虛先生你覺得宋缺多久才能到這裡來?」
虛行之隨意落了一顆黑子道:「不是有我在這陪主公麼,算不上閒敲棋子,宋閥主和主公都是深不可測的人物,他多久能擺脫少帥進入城裡,說實話我是猜不到的。」
李志常望著天上新月,輕聲道:「我也猜不到,若是宋缺出刀,仲小子可擋不了三刀,但他不到萬不得已必定不會出刀。」
虛行之道:「這是為何?」
李志常道:「只因為宋缺不想泄露刀意,至少在見到我之前。」
虛行之沉吟道:「若是如此少帥或許能將天刀擋住一段時間,按鳳姑娘的傳書,他們該是要到了。」
李志常道:「這也難說,畢竟天刀接近了天刀,自古天意高難測,誰又曉得,不過到時候最多不過讓宋缺占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