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感謝做人留一線啊、殊彥93和醉風沐雨0000的打賞)
周芷若雖不明白李志常要針線做什麼用途,可是依然點了點頭,從身上取出一個繡著蘭花的針線包。李志常伸手接過針線包,上面還殘留有女兒家的體香味。他不禁多聞了一口,淡香幽幽,如蘭似馨,令他心中也起了漣漪。
周芷若瞧見李志常深吸了一口氣,不由霞飛雙頰。李志常悠悠笑道:「愛美之心,人皆有之,何況周姑娘,我見猶憐,在下卻是不自禁唐突了。」他從來不會隱藏自己對於美好事物的欣賞,朝花夕拾,飲美酒,縱狂歌,本當是人生最美好的事啊。
周芷若美目泛起異彩,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說出來,可終究自己不如李志常這樣灑脫。旋即,她幽幽嘆了一口氣道:「李公子你是要救這大魔頭麼?」
李志常道:「我倒是忘了他之前差點害死你,周姑娘介懷了吧。」
周芷若柔聲道:「我怎麼會在意這些,李公子你救了我兩次了,叫我止若吧。」她的聲音溫和柔軟,可是神情略帶憂鬱。
李志常淡笑道:「我痴長你一些年月,你叫我李大哥吧,你既然不是為了我要救他而著惱,那又是為了什麼?」
周芷若道:「我只是突然厭倦了江湖的打打殺殺,李大哥你救了他後,他又會和我六大派為敵,到時候他不死我們六大派又會死許多人,他死了。李大哥也白救了他一命。恩恩怨怨永無休止。」
李志常嘆息道:「沒想到你柔弱的外表下。卻另外有悲天憫人的心腸,可是人活在這世間,本就是扯不斷理還亂,是是非非哪裡說得清楚,我一生行事也算不上光明磊落,只一個隨心所欲而已,即使如此,為我這『隨心所欲』四個字。我也害了不少人。」
這時候谷外有人作歌道:「大千世界浩茫茫,收拾都將一袋藏。畢竟有收還有散,放寬些子又何妨。」歌聲飄渺,大有玄妙,隱然間有勸世人放下爭競的灑脫之意。很快谷口就現出一個大和尚,身上搭著一根長口袋,顯然是之前放歌之人。
李志常瞧著來人,從青翼蝠王身邊站起身來,負手而笑,說道:「大師勸人放寬心。自己放寬了麼。」
和尚看見了靠在青岩上的青翼蝠王,開口問道:「說不得。這青翼蝠王是傷在你手裡麼?」
李志常望著和尚輕聲道:「大師又是青翼蝠王的朋友麼,這青翼蝠王大概便是我傷的吧。」他自忖若非自己緊追不捨,這人也不會寒毒發作的這麼快,他之前一掌雖沒有傷他性命,卻也破壞了他吸周芷若鮮血,緩解韓都的意圖。因此說青翼蝠王是他傷的,也自無不可。
和尚合十道:「說不得。」
李志常微笑道:「是大師說不得,還是我們聽不得。」
和尚淡淡笑道:「說不得,也聽不得。」
李志常道:「觀眾生如我生,觀世人如一人,有什麼說不得,又有什麼聽不得。」
和尚道:「既然說不得,又有什麼道理好講的。閣下若要聽我講,先吃我一袋,也許就說得了。」
他猛然跨了一步,舉起口袋,便往李志常當頭一罩,這武林中各有奇奇怪怪的兵刃,可是這和尚居然用一根口袋作為兵器,卻也稀奇得很。他這套人的本事百發百中,而且還不傷人,實在是大有慈悲的武器。
李志常見到他口袋罩過來,不僅沒有退一步,還向前進了一步,這一步並不是筆直的,而是踏在八卦方位的『無妄』之上。『無妄』便是不合理,也是難以預測。
和尚怎麼都不能預測到這人沒有退,還往前進了一步,對方上前一步,非但沒有被裝進口袋裡,還一屈肘,往和尚胸口撞去,這一肘,輕描淡寫,卻又妙到毫巔,非是武功出神入化,又膽色過人之輩不能用之。
和尚本來往前一步,卻又不得往後退,他前進的一步快如閃電,可是後退一步,又悄無聲息,但是只留下了一個殘影,比之前進那一步,居然還要快上一分。他退一步,李志常卻進一步,進一步的同時,伸開肘子,一掌就對準口袋拍了過去。一股絕強的掌力隔空徑自鑽向口袋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