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志常悠悠道:「那還不是敗了。」
宋智道:「那天下間又有幾人不敗,李道兄可知昔年邪王石之軒亦曾幾乎無敵於天下,但又如何?」
窗外的清風吹來,李志常的面色突然沉靜如水,帶著一種玄妙不可測知的腔調說道:「世間種種誰又說的清楚,所以不到最後水落石出、雲開月明的時候,所有能完全預料到每一件事的宋兄若是聽得進我的話,不妨暫緩和李密的合作,三月之內我擔保李密將再無今日這般如日中天的氣勢。」
宋智訝然道:「難道李道兄還有什麼高明的見解,如今天下聲勢最為浩大的便是李密,要想三月之內使局勢發生驟變,除非李密吃一場大敗,但是李密用兵如神,要讓他大敗一場,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。」
李志常淡淡笑道:「宋兄莫要多問。」
早先的瓢潑大雨早就停下,如今烏雲散去,明月萬里,靜謐的月華灑進窗來,越發襯托得李志常孤高超然、難以測度,即便宋玉致也暗暗拿生平所遇人物來相比,亦只有徐子陵隱然間有這種難以言喻的氣質。
一夕夜話,李志常收斂起了之前的狂態,對天下局勢往往有深刻而犀利的看法,宋智對他的映像也越來越佳,若是李志常已經擁有一大~片基業,說不定宋智就對他全力支持了。
偶遇宋智只是李志常在大唐這段路途的小插曲,洛陽這個地方李志常是非去不可的。王世充看似精明強幹,其實為人見小利而忘義。做大事而惜身。正因如此。他才是李志常能夠合作的對象。
李志常雖然和宋智言談甚歡,又同樣將去洛陽,可是李志常並不和他們同行。望著李志常悠然去遠,宋智嘆息道:「直到如今我才相信大亂之後,龍蛇起陸,這確實是前所未有的大時代,才能一而再/再而三的出現這麼驚才絕艷的人物。」
宋玉致淡淡道:「二叔切勿被他灌了湯了。」
宋智呵呵笑道:「玉致不是不想嫁給李天凡麼,其實這道人所言是真。或能令大兄改變心意。」
宋玉致道:「即便如此,也不過是嫁到別家,有什麼區別麼。」
宋智拍了拍她的肩頭,輕輕嘆息道:「唉,這也是你生在宋家的無奈,但願我們漢人早點重新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,才叫你們這些宋家的女兒沒有白白遭受那麼多的苦難。」宋智轉身離開,宋玉致兩行清淚流下,也不知道是為什麼而流。
別離宋智等人之後,李志常朝著洛陽方向。走陸道而上。這些天他的名聲已經傳播了出去,無論是誰。能夠把杜伏威迫到那個地步,都足以轟傳天下。
這日~他步上一個小山丘,只見下方有條數十戶人家的小村莊,但卻沒有絲毫生氣,竟是一條被廢棄了的荒村。
在這天下大亂的年代裡,此類荒村隨處可見,毫不稀奇。
可是村裡面卻還有人,不是李志常感應到了,而是他透過數十丈的距離,看到了一隻美麗的眼珠子,深藍色的眼珠子。村裡面有人,而且多半不是中原人。
等李志常步入這個村落,便聽到了噠噠的馬蹄聲。
進入那間有人的房子,只見一個黑色勁裝的健美女郎,大列列地躺在紗帳低垂的榻子上,雙目緊閉,動也不動。
透過紗帳的淨化,此女皮膚如雪似玉,白得異乎尋常,黑衣白膚,明艷奪目。她如玄絲的雙眉飛揚入鬢,烏黑的秀髮在頂上結了個美人髻,一撮劉海輕柔地覆在額上,眼角朝上傾斜高挑,最使人印象深刻是她挺直的鼻樑,與稍微高起的顴骨匹配得無可挑剔,傲氣十足但又不失風姿清雅。紅~潤的嘴唇帶著一絲似笑非笑的動人神氣,像正在夢境裡碰上甜蜜的遭遇。
就在這時候女郎睜開了明眸,跟他剛才所瞧見一樣,她懶洋洋道:「拉我起來好嗎?」
李志常並沒有伸手,而是從另一道門隱住,美女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拒絕她這樣小小的請求,要知道她的柔荑可不是給一般人摸的哩。
數十人馬到了這處院落之外,本來開始窸窸窣窣的搜索,突然又停了下來。原來又來了另外一批人馬,一個女子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