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志常一笑,道:「你倒是個通透性子,對方術這些也不避諱,其實看在咱們有緣的份上,傳你幾手法術也沒什麼,只是我所會的,都要有根基才行,你年紀大了,資質也不好,要入道也不容易,而且耽擱你的富貴前程,不如我傳你個吐氣法門,雖然不能練出什麼神通,但也能讓你不至於將來被酒色掏空。籃色,」
丁玉成道:「呼吸吐納術麼,這個我倒是不難獲得,以前皇室收集過天下武學,編撰了一本武經,只因為一些原因,沒有刊登天下,藏在翰林院中,我倒是見過一次。」
李志常洒然一笑道:「這倒也是,你是翰林院的官,要找這些東西,還是很容易,只是一切神通,都根植於性命之道,你只想著神通威力,卻是捨本逐末,若是你能通曉經義,精研學問有些東西不用我說,你將來也會明白。最高明的修煉,釋道儒三家的經典,其實都說得明明白白,你如今身處翰林,其實應當珍惜這份差事,利用其中的資源。」
李志常看丁玉成還算順眼,覺得對方少年心性,雖然跳脫了一些,至少還算是不失天真,身體資質固然很差,不適合仙佛兩道,但若能讀書名義,將來成依舊未足限量。
當初黃裳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,只因為編修道藏,才領悟出至高至妙的武學道理,作出九陰真經這曠古奇書。
其實世間頂尖的道理,都已經給寫得明明白白,但平常又有幾個有那份耐心,毅力投身於枯燥的經典之中。
李志常能有今日成固然跟他遭遇密不可分,但是若不是從小入道,精讀釋道儒三家經典,亦不能總有領悟,和自身修行相互印證。
其實光教修行法門,在李志常看來不算是真正在培養傳人,還需要讓傳人領會前賢經典的大義。才能為其打下牢固的基礎,培養出和自身理念統一,能夠承接道統的真傳。
在這方面,唯一令他滿意的。唯有秦夢瑤一人而已。
丁玉成卻沒把李志常的話放在心裡,他是個求快活的,卻不是個求長生的。
若不是到了風燭殘年,真在少年時代,風華正茂。又有幾個會想到身後之事,畢竟那太過遙遠了。
數十年、上百年光陰,或許在李志常眼中,算不了多久,對於普通人而言,已經足夠漫長,漫長到對生命的種種,都可能會產生厭倦。
長生、長生,便是要打破一切束縛,勘破一切迷障。
若真讓一個普通人心性的人。讓他活上幾百年,不是性情缺陷,便是準備自殺了。
丁玉成顧左右而言他道:「你到這京城來,有什麼目的麼,昨天夜裡非要得罪梁連,他雖然不是好東西,可應該也不至於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,何必做得那麼絕,你算是天人,到底還在人間。」
李志常道:「你的確十分聰明。不過我要做的事,你還不知道為好,其實你何必來找我喝茶,吳筠都沒有來找我。這才是他聰明的地方。」
吳筠到底活了幾十年,昨晚發現李志常目的不簡單了,所以他要做的,便是疏遠成,他身份在那裡擺著,只要證明跟李志常沒有什麼關係。即使李志常真的干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,還不至於牽扯他。
他也悄悄跟丁玉成說過,奈何這小子不聽。
這時候街上傳來一陣吵鬧的聲音,只見到那大街上一匹黑馬,昂首挺立,一群胡人圍在中間。
馬背上一個年輕人,身著玄色華麗服飾,神情冷傲,坐下黑馬,無一絲雜色,唯有馬蹄雪白,打著響鼻,到時跟主人相得益彰。
李志常瞥了一眼,暗暗垂下眼帘,無常劍輕輕~顫抖,似乎極為興奮,因為它聞到了玄陰黑煞之氣的味道。
比起那次那些小雜魚,不要精純太多,如果它變成一個人類孩童,現在一定在流口水。
李志常輕輕撫~慰無常劍,心道:「這人似乎年紀不大,但是一聲玄陰之黑煞氣,幾乎返璞歸真,若不是無常劍近來吃了許多,感應靈敏,幾乎我都發現不了。
他心知來人必然是七殺魔宮的厲害人物,但絕不可能是黑山老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