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腦子裡除了錢,能不能想點別的。」
陳觀樓很是嫌棄的說道。
許富貴倍感委屈,「除了錢,我還能想啥。我倒是想想女人,可是家裡有母老虎,做什麼都要偷偷摸摸,著實不爽快。唯有錢能安慰人心。
我這都是跟大人學的,有錢了就去喝花酒,堅決不將女人往屋裡領。女人都攪家精,領回了家,一個個爭來斗去,攪合得家裡不安寧。」
氣煞人也!
陳觀樓指著對方,破口大罵許富貴無恥。
自己想喝花酒,憑啥怪在他頭上,說什麼他帶的頭。
放屁!
都是污衊。
「本官三令五申,數次強調守著規矩。何曾說過一句叫你們都跟我學,學著喝花酒?許富貴你自己管不住下半身,是你自個的問題,憑什麼賴我。還有,我穿開襠褲的時候,你已經在喝花酒。要說學,也是我跟你學。」
「不一樣不一樣。大人你喝的花酒,有葷有素。我等俗人,以前只懂喝葷的,一點都不講究,錢都白花了。自從跟著大人長了幾回見識,才知道錢要花在刀刃上。最近小的頗有心得,得虧大人教導有方。」
許富貴嘿嘿嘿地笑,笑得格外猥瑣。
陳觀樓蛇一揮袖,將對方趕得遠遠的,「你別靠近本官。我就說本官的名聲為啥這麼臭,都是被你們給帶壞的。一群無恥之徒,腦子裡都是黃色廢料。」
許富貴還想湊近,被陳觀樓嚴厲制止,才不情不願的退後三步,「大人啊,錢和女人,都是你追求的。我們身下下屬,自然是以你為榜樣。大人豈能推卸責任。」
陳觀樓一言難盡,連連否認,「放屁!錢和女人都是工作之餘總而言之,以後不准牽連本官。還有,丙字號大牢這邊,我儘量替你們申請款項,讓大家的日子穩步提升。你別給我搞東搞西,天天把犯人打得血肉模糊,還要浪費藥材治療。湯藥也是要錢的。你少打幾個犯人,省下的湯藥錢,都夠你們發一筆獎金。」
許富貴諂媚的笑,一邊答應著,順便訴苦自己的難處,「大人言之有理。小的一定聽從大人的吩咐,少打犯人,少花錢。不過,丙字號大牢關押的犯人,許多都是目不識丁之輩,跟他們講道理講不通,有時候講道理不如大棒好使。」
「三天餓九頓,還不聽話就斷水。既能省錢,又能讓犯人感受到天牢的厲害。光會動大棒有個屁用。對付犯人,要動腦筋。如何在不花錢的前提下,將事情辦了。有空多跟隔壁乙字號大牢,或是跟甲字號大牢學學。別故步自封,抱著上百年的老掉牙的傳統不放。」
「大人高見!大人不愧是大人,難怪大人年紀輕輕就能升任獄丞,小的望塵莫及。」
這馬屁拍的陳觀樓是格外的嫌棄。
他輕咳一聲,「總而言之,詔獄送來的犯人,你少插手。把人看好就行了。」
「大人放心,小的肯定不搞小動作。那這個月的賞錢」
「你是說獎金?」
「對對對,將近。」許富貴眼巴巴的望著。
陳觀樓琢磨了一下,「你把犯人看好了,下個月少不了丙字號大牢的好處。」
「多謝大人。」許富貴喜笑顏開。別的倒也罷了,他是真心佩服陳獄丞搞錢的本事。也知道陳獄丞是個信守承諾的人。這個月的賞錢穩了!
不就是區區十個犯人,叮囑獄卒看好了,給點糙糧養著,不死就成。傷了,病了,十天總能熬下去,反正到最後都是詔獄的責任。
陳觀樓不認為這些村漢村婦跟二皇子刺殺案有關聯,錦衣衛純粹就是瞎胡鬧,粗暴辦案。
結果第二天,他貌似被打臉了。
楊百戶將女犯人關押在京兆府的大牢裡面,除了犯人的伙食費,其他一律免費。比『黑心』的天牢強多了。
女犯人關進去的當天晚上,牢房就死了兩個,一個村姑,一個中年婦女。一個撞牆而死,一個懸樑自盡。
看起來都像是受不了牢獄之災,自個想不通,自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