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走了劉小川,陳觀樓又迎來了對面的潘娘子。
潘娘子一如既往,一朵無辜又無助的小白花,人又清瘦了些。
她端來一碗剛包好的餃子,埋著頭,似乎很羞於同外人說話,顯得過分怯弱,「這些日子承蒙陳頭關照,家裡沒什麼好東西,只包了一些餃子,陳頭千萬別嫌棄。」
陳觀樓盯著對方看,親眼見證潘娘子的耳根漸漸紅了,紅得滴血。
他輕咳一聲,考驗一個小寡婦不厚道。
「多謝潘娘子,我很喜歡吃餃子,餃子很好。正好我還在發愁今晚上吃什麼。你的餃子送來的正是時候。」
潘娘子聞言,輕輕柔柔一笑,就好像春風吹過楊柳岸,帶著春天的芬芳,花草的清新味道,吹拂臉頰,吹入鼻尖,沁人心脾。
人要醉了!
陳觀樓沒喝酒,卻已經有了三分醉意。他接過碗,說道:「我先去騰出來,把碗還給你。」
「不不用急。家裡有多餘的碗。」潘娘子很急切又緊張的說道。
陳觀樓沖對方一笑,先進屋騰碗。這年頭,市井百姓都是緊巴巴的過日子,一個碗也是有大用的。少了一個碗,感覺廚房都周轉不開。
他知道對面的婆母胡大娘是個厲害角色,潘娘子若是空著手回去,必定會遭到胡大娘的遷怒,讓胡大娘有藉口收拾她。
不能因為自己的緣故,讓溫溫柔柔的潘娘子,遭遇一頓磋磨。
讓人心疼啊!
他雖非孟德,然孟德之心,此刻卻能感同身受。
還了碗,潘娘子也笑了,道了一聲謝謝。
陳觀樓對她說道:「以後有什麼事,儘管來找我,能幫忙的我一定幫。」
潘娘子又是連連感激。
對面院子傳來胡大娘的怒吼聲,蛇指桑罵槐,胡咧咧一通。
潘娘子小臉一白,急匆匆地回去了,片刻不敢耽誤。
她一走,春香嫂就從隔壁院落出來,打趣陳觀樓,「看花眼了。」
「這話可不興胡說。潘娘子是好女人。」
「所以稀罕她的人多啊。」
「說來聽聽。」陳觀樓一耳朵就聽出春香嫂話中有話。
春香嫂四下看看,推著陳觀樓進了院子,還將院門關起來,以防有人偷聽。
「陳二狗藉口看房子,三天兩頭跑回來。哼,誰不知道他那點心思啊,肯定是惦記上潘娘子,想要近水樓台先得月。」
「陳二狗那個混賬玩意,前面的婆娘被他打跑了,他還有臉惦記潘娘子。潘娘子真要落在他手裡,豈不是死定了。」陳觀樓義憤填膺,在他不知道的時候,陳二狗這傢伙竟然敢肖想潘娘子。果然欠收拾。
「不止陳二狗,前面巷子,跟你同輩的陳觀清託了人打聽潘娘子,看樣子也是動了歪腦筋。」
陳觀樓一聽,更是氣不打一處來,「陳觀清一個老菜幫子,連老臘肉都不配,也敢惦記潘娘子。」
別看陳觀清跟他一輩,年紀比他大了快兩倍。都是當爺爺的人,還敢動歪腦筋,分明是欺負人家裡沒男人,仗著姓陳,打算恃強凌弱。
陳觀樓最鄙視這樣的人。
春香嫂又告訴他,因為這些事,胡大娘脾氣越發暴躁,天天肆意辱罵潘娘子,說潘娘子不檢點,天天在外面勾三搭四,妄想甩掉他們祖孫兩人攀高枝過好日子。潘娘子委屈得天天都要哭一場,時時見到,眼眶都是紅紅的。
「潘娘子做得已經夠好了,胡大娘還不珍惜。非要將人罵心寒了,把人趕走了,她才知道後悔。」
陳觀樓點頭附和,胡大娘就是人們常說的惡婆婆,看兒媳婦哪哪都不順眼。
春香嫂又說道:「你一個大男人,還是單身,可別惦記人家小寡婦,會被說閒話的。潘娘子苦了這麼多年,不能再遭罪了。」
陳觀樓苦笑不已,「春香嫂,你哪隻眼睛看我惦記潘娘子,你可不能冤枉我。」
「我兩隻眼睛都看見了。你們男人都一個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