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從六月初七那晚的事發生之後,李辰安的日子就變得太平閒淡了起來。
廣陵城的街坊們發現這些日子桃花釀售賣極好,霍家依舊沒有對李辰安做點什麼。
甚至還聽說霍家那位老家主請了李辰安去了霍府做客,而後霍傳名霍通判還多次去了二井溝巷子的那小酒館,卻不是在鋪子裡喝酒,而是在後院和李辰安品茗聊天。
來霍家也是懼怕魚龍會那名頭的,所以採取了拉攏李辰安的手段。
只是如此一來,那廣陵散被桃花釀取代恐怕就是個時間問題了。
而今桃花釀每日供給市場兩千餘斤,都是在短短時間銷售一空,這便給廣陵散留下了極大的空間,所以兩家尚能夠相安無事。
可往後桃花釀的產量再提高呢這便成了人們茶餘飯後的揣測。
另外就是沈家那糧倉被燒了之後,沈家家主沈千山氣急攻心,忽然臥病在床,無法再去打理生意,於是秋糧收購這事便落在了沈巧蝶的肩上。
那位沈姑娘在六月初九就離開了廣陵城去了江南產量各地。
聽說霍家與沈家也定了親,只是沈家的那位千金大小姐卻並不是霍家的長孫媳婦,而是一個妾室的身份。
這未免讓許多人為之惋惜,便覺得如果當時沈家沒有向李家退婚,那位沈姑娘若是嫁給了李辰安,沈家哪裡會如現在這般窘迫有一個如此強悍的貴婿,沈家本就是做糧食生意的,兩家相得益彰,這貴婿的酒坊更能夠擴大許多,彼此都能賺到大筆的銀子。
天下事沒有若是,所以歸結起來這就是沈家太過勢力,未曾料到李辰安能有崛起的這一天,於是便對沈家少了許多同情,言語中多了幾分嘲笑的味道。
霍家家主霍希帶著他的孫子霍書凡也於六月初十離開了廣陵城,聽說是去了京都,聽說霍家這位長孫被麗貴妃中,極有可能成為六公主的駙馬。
這霍家,當真氣運極大,有了這皇親的身份,也不知道會不會反過來再咬李辰安一口。
廣陵城另一個糧商蔡正遙的糧倉也在那個晚上被一把火給燒了,但起來蔡正遙似乎並不心傷。
他依舊會去榕樹下小酒館喝那而今三百文錢一兩的畫屏春,甚至還帶上了他的兒子蔡齊志。
六月十三,蔡正遙也離開了廣陵城前往江南各地,而蔡齊志卻成了榕樹下小酒館的新掌柜。
而後,那位廣陵新貴李辰安更多的時間呆在了煮雨小築。
煮雨小築有了一個門房,廣陵城的百姓們並不認識,但霍傳名認識,他就是曾經霍家的客卿葉破!這讓李辰安在霍傳名的眼裡變得更加神秘起來。
他不知道李辰安是如何收服了葉破的,他只知道那小子身邊當真有了不得的高人。
這魚龍會廣陵州分舵在他的手裡,恐怕還真能夠更上一層樓!…………煮雨小築。
有雨簌簌而落。
於是畫屏湖上綻放了水花朵朵。
這場雨洗去了那些竹葉上的塵土,放眼望去,岸邊的一叢翠竹更綠,那一顆老柳也更新。
坐在煮雨小築臨湖的一處樓台中,溫小婉既沒有去煙波中別有一番味道的畫屏湖,也沒有去那綠意盎然的柳竹。
她的視線落在李辰安的臉上,她戴著面巾的臉上卻早已起了一抹驚訝的神色。
李辰安在煮茶,煮的是商滌帶來的竹葉青。
他當然知道溫小婉正目不轉睛的著他,因為溫小婉在進來的那一刻,他便已認出了她——因為她帶著面巾。
更因為這女子的眉眼上去很是漂亮,右邊的耳垂處還有一粒顯眼的痣!她就是那個夜裡在這煮雨小筑後面的那處二層樓上遇見的那個女俠!只是,她怎麼會和商大家在一起呢起來她似乎也認出了自己。
李辰安並沒有去捅破,他斟了兩杯茶遞了過去,向了商滌,笑道:「老哥,若是說這詩歌的曲調,這玩意兒我還真不懂,剛聽你隨意哼來,我覺得挺好,若是配之以樂器……尤其是是蕭,那定然會名動天下!」商滌哈哈一笑,「你這小子倒是謙虛,給你介紹一下。
」他指了指身邊那姑娘,「她叫溫小婉,就在凝香館……她雖然在凝香館,卻是清白之身,也是因有任務在身!」李辰安一驚,這才知道這姑娘居然是凝香館的那位頭牌!出場費一百兩銀子起步,還需要預約的正當紅的頭牌!他向了溫小婉,溫小婉微微一笑,眉眼一彎,取下了面巾,露出了那張精緻靚麗的臉。
她微微躬身,唇齒間吐出了一句溫柔的話:「小女子見過李公子!」李辰安曬然一笑,「久聞姑娘大名,今兒個得見,倒是在下榮幸。
」商滌端起茶盞呷了一口,「老哥也不瞞你,溫姑娘是皇城司外門的成員,今兒個帶她來,一來是你接手凝香館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