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一時陷入失神當中。
一個優秀的音樂人,因為失意,而不再創作,總是一件很遺憾的事情。
汪鋒忽然小聲說:「越過山丘……」
何靈馬上懂了,接道:「才發現無人等候。」
跟唱完《山丘》裡的歌詞,何靈恍然道:
「這是不是,從國外歸來的遲尺,某種意義上的心聲?」
眾人看著他。
何靈解釋道:「他在國外見識了很多年後,回到內娛,卻發現華語樂壇已變了模樣,再也不是他適合的那個環境了……」
「有可能,」汪鋒說,「整個《山丘》的歌詞,充滿了中年人的失意和頹唐,或許這也是遲尺沒辦法重回巔峰的哀嘆吧。」
秦雲初卻不這麼想。
只有她和江心海知道,遲尺出國不是去搞音樂去了,而是去寫書去了。
還一不小心寫出了四個諾貝爾文學獎。
所謂「越過山丘,才發現無人等候」,大概只是無人能理解自己的喟嘆。
在那時,他還不認識柳如煙,就算是自己的水平絕倫天下,也無處可以說自己的寂寞。
只是……秦雲初幽幽一嘆。
陳涯沒能繼續自己的音樂創作,有些可惜了。
汪鋒突然說:「其實還有一點沒搞懂,當年的樂壇可不只是遲尺的天下,天涯也很強,為什麼他對華語樂壇徹底失望呢?」
徐湘瀟本來正在發呆,「天涯」這兩個字傳到耳朵里,突然被驚醒一般,坐直了身體。
秦雲初問:「我記得天涯是湘瀟的詞曲人吧?」
汪鋒點頭:「對,如果說遲尺以前還給其他人寫過歌,天涯真就是湘瀟的綁定詞曲人,只為湘瀟一個人寫歌。」
秦雲初問:「真的嗎?」
徐湘瀟澹澹點了點頭。
秦雲初又問道:「那遲尺和天涯,算是勢均力敵吧?」
汪鋒看了一眼江心海,說:「在我看來,兩個人都是華語樂壇的天才,不過客觀來說,天涯拿的獎還要多一些。心海我不是在說你家遲尺不行哈,他也是天才,只不過天涯還要更妖孽一些。」
江心海聳了聳肩:「天涯得獎確實多一些,不過在我心裡遲尺是最厲害的就夠了。」
何靈笑著說:「我算是知道為什麼你們兩家的粉絲喜歡吵了,常年樂壇爭第一第二,很難不比出個輸贏來。」
秦雲初看了看汪峰,知道他有話沒說出口,含湖過去了。
就她的印象,江心海的知名度還要比徐湘瀟弱一絲。
遲尺說給華語樂壇十年,可他自己在國內都不算有統治力。那這就不像是王者歸來,而是狼狽離開。
這麼看來,也有可能是陳涯自尊受挫,才不再寫歌,轉而又去寫去了。
「唉,為什麼遲尺不和天涯交流一下呢?感覺這兩個天才肯定能碰撞出火花。」汪鋒轉過臉看江心海,「心海,遲尺有沒有跟天涯見過面啊?」
「沒有。」江心海懶懶撐著下巴,搖頭,「他從來沒有跟我提過天涯。」
汪鋒抬眉:「你應該當時和湘瀟一起參加過活動吧?」
「嗯。」江心海點頭,「我們見面還挺多的,但是遲尺從來不去。」
徐湘瀟道:「天涯也是這樣。」
汪鋒感嘆:「華語樂壇最偉大的兩位天才,卻從來沒有見面過。」
「可能他們也有自己的驕傲吧?」何靈道,「俗話說,文無第一,武無第二。他們音樂風格也完全不同,理念未必一樣,見面了……未必能聊到一塊兒去。」
工作人員此時過來道:「各位老師,車已經安排好了,隨時可以送你們回去。」
「好的好的,我們這就出發吧?」
江心海說:「我自己帶車來了。」
「我跟你們一起回去吧。」徐湘瀟道。
她戴上帽子,壓低,走出大門,歌迷洶湧的聲音在清冷的街道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