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了白府,王笑先是看向賀琬,一幅和氣生財的樣子,道:「賀總,上個月的分紅有收到吧?」
賀琬不知這『總』是何意,但反正是稱呼自己。
他臉上雖有些倦容,但還是爽氣地哈哈一笑道:「豐收叔和我提過。我人在海外,沒想到還能吃這一份利潤,一直想著要上門感謝,又恐駙馬貴人事忙。」
王笑頗有禮貌地笑了笑,道:「那改天一起推牌九……」
秦玄策馬上眼睛一亮,應道:「好啊。」
「問你了嗎?」秦小竺一腳將他踹上馬車。
兩輛馬車,王家兄弟與賀琬共乘,王笑則與秦家姐家共乘。
……
賀琬向王珍笑了笑,道:「東江鎮一事我未和王兄說過,一則是我們多年未見,二則是此事沒有朝庭支持則難成,這其中涉及的是一個總兵之位,又關係到我楚國與朝鮮的關係……」
王珍溫和一笑,道:「我明白,辦事不密是大忌,你沒和我說是對的。」
賀琬道:「我卻沒想到令弟短短時間內能成這樣的勢。哈哈,早知如此,這些年我也不必去海外漂泊,早點巴結駙馬才好。」
王珍見他笑容中也帶著些疲憊之態,便問道:「賀家如今的情況,你怕是不容易吧?」
他其實了解一些賀琬的情況。
年少時,他們這『四毒公子』玩得極得好,十七歲那年,有一天便再也未見到賀琬。王珍打聽了許久,才知道賀琬是妾室生的,因賀家長房妒忌,找藉口打死了他的生母,將他趕上了下南洋的海船。
再往後的十三年間,王珍也聽說賀琬成了賀家這一項生意的掌舵人,便也慢慢釋然。
都成了三十而立的人,再相見便也沒再開口說起這些,本以為打打牌九、說說笑話,事情便那般過去了。
但上次賀琬才回京,立足未穩之際,賀家的家主卻忽然又病了……
因此王珍有此一問。
「我在家中管海貿,這些年久不在京,說話不太有份量。」賀琬道:「東江鎮一事我操持數年,費資頗大,卻屢不順遂,在族中落了些話柄……好在有盧大人作靠山,他們不敢動我。」
王珍手指在膝上敲了敲,問到事情的關節處:「令尊的病如何了?」
「他什麼時候死,還不是掌握在賀老大手裡?」賀琬笑道:「老大縱橫商場一輩子,不太好對付。」
「兩件事,我如今正好都能幫你。」王珍道。
賀琬爽然笑道:「王兄厚誼!我回頭許個妹妹給你……」
「別說笑。」王珍無奈擺手。
賀琬便道:「家中瑣事我懶得聽,先說東江鎮一事吧。」
「我上次與你提過,吳培在萊州任知府……」
「老吳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,」賀琬道:「他最煩盜賊,我聯絡的那些人都是海盜。」
「他為官之後,你還未見過吧?」王珍道:「人入了官場,總是得做些改變的。」
說著,他與王珠對視一眼,又道:「此事,我二弟可助你一臂之力。」
「好,我便當賭一把。」賀琬哈哈大笑道:「小珠兒,我回頭也許個妹妹……」
「閉嘴。」王珠懶得理他。
當初王珍與賀琬最年少輕狂時,王珠不過八九歲,而所謂的『四毒公子』中他最煩的就是賀琬。
如今王珠長成了一個冷峻青年,其實很難回想到當年被人捏著臉蛋、叫著「小珠兒真可愛」時的情境了……
「我回家交待一下,我們連夜就去萊州?」賀琬又道。
他向來就是這樣……雷厲風行。
王珠嘴角一抽,轉過臉,冷冷道:「我明天先去,你過陣子再來。」
「為什麼?」
王珠高深莫測地瞥了他一眼,並不答話。
至於為什麼?王笑要平抑糧價,賀琬進京那一刻便已然成了他的棋子……
另一輛馬車中。